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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家。
这个空大的别墅,已没了她存在的一丝一迹。发卡,戒指,相机,他都扔了,只有食指上的一行“遗忘”存在。
他一直都在劝自己去遗忘、去淡化。所以逃避她、压抑自己。
八年前,一直主动强势的他,因为无能活得谨慎担心的他,对她不吃醋不在意而患得患失的他,病痛委屈的他,她一句轻轻的离开,就能把他毁了。
熊火被凉水熄灭,剩下的,只是灰。
曾经因为炙热,所以现在只有冰冷。
八年后这个双掌捂耳的瞽者,总是下意识地忽略她话后的故事和情感,总是逃避地打断她一次次解释。
她说:我一直在等你。
她说:我爱你。
她说:我在向你靠近。
他不信。
满身包裹的他,被阴影绑架的他,于是只跟她谈伤害、谈现实,再不愿触碰感情。
心如已灰之木,身却如不系之舟。到头来,他八年的遗忘都成了自以为是。拾起后又放下,放下后又念念不舍的回眸三顾。理智、矜持、涵养,灰飞烟灭。
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决定带走你,即便我不信你。
宋轻轻,你真的不明白吗?
印玉小区因年岁更加斑驳,墙上不少爬满了爬山虎。
他站在楼下,抬起头,仰视着那片窗栏。
铁锈色的窗栏,男人晾好的黑色大衣已经干了,风吹起它一只袖子,时不时地擦着杆。窗台上摆了一盆快干枯的吊兰。
风些大,吊兰的枯叶被风吹走,缓缓地,旋转着,落在地面。
他弯了腰,伸手去捡,握在手上,直了身,轻轻抬了头。
“林凉哥哥,快拿上来。这风真大,我刚收衣服呢,它就给我刮下去了。刚好你回来了。”少女笑着俯视,拿着衣杆,半个身子探出窗台。
少年仰着头,拿着短袖扬了扬,笑着:“马上。”
这个少年在阳光下晾着衣服,手不安分地多摸了几次她的贴身衣。
他别扭地戴着围裙拿着锅铲炒菜,面上淡定如山,心里却计算着盐和味精的比重是否合理,脑里闪现无数菜谱。
按住她的身子,给懒散的她吹着头发,手指穿过她的发丝。
他说:“湿头发会头痛的。”
他低下头给她细心地剪着指甲,笑着说:“别乱动啊,不然会剪到肉的。”
他坐在沙发上抱着她,看着她打游戏,输一局亲一次,越亲越输,引来她不满的嘟嘴,他面上歉意,心里却欢喜。
这个表面如温,内里沸腾的少年。
多少年了。
八年。八年。少年过了八年,成了他。
“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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