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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与怒嚎中,恶鬼白日穿行,带笑杀人。
利刃扎穿他右手掌狠狠钉入地板,她说:“你该感谢我的仁慈,这柄匕首原本要刺进你的心脏。”
——
“胜者王败者寇,要杀要剐随意便是。”陈浒捂着被肋骨断裂刺穿的胸口,手掌颈间未止的血糊得前襟一片污红。
“你要卖命,你的主子却嫌脏。”今安俯视着他,“可叹你一身忠骨,竟是要埋葬在这逐麓江了。”
陈浒目眦欲裂,唾出一口血水:“你说些什么狗屁!”
“你竟还不知道。也是,早早透露给你,怎能诓骗你继续卖命呢。”她看着他显出狞色的脸庞,语气悠悠地往下讲,“逐麓江上商船贫瘠,劫掠财物根本不够你们这么多人分,想必背后还有什么大勾当罢。你那位主子将你们所有人扔在这条船上,又是抢人又是拿赎金,如此大阵仗就差敲锣打鼓叫人来这里抓贼,无非就是想设下诱饵请君入瓮。问题是,请的到底是谁?”
“让我想想,”她佯作冥思苦想,“这一步棋破绽太多,走得这样仓促,必然是遇上不可抵抗的变数,威胁临近,只能铤而走险。那么……”
今安从他倏忽警惕起来的眼中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是刚带兵入城、意在剿寇的定栾王了。”
陈浒听闻哈哈大笑,道:“阁下好是狂妄。我不过是在刀尖上过活的粗人,何以给我安个这么大的本事!”
“我猜的有几分真几分假,你比我更清楚不过。”今安蹲下揪起他的领子:“且不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道理,就凭你们这些人,竟也妄想螳臂当车,与定栾王军对抗。究竟是谁在给你们撑腰,又想遮掩什么?”
陈浒被匕首钉在地上,一动弹手掌胸腔便是剧痛,他又咳出一口血沫,径自冷笑不语。
外面的乱事还未停下,他现在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应。从他踏进这个门,就已经撞入了守株人的圈套。
但她既想从他这里得到内情,就绝不会杀他。只能等待时机,等老三他们尽快察觉端倪前来此处援助,才有活路可言。他必得先撑住这段时间。
“二头领想必还存着些侥幸念头罢。”轻不可闻的鞋履落地声敲进耳中,那人走到了他右侧,俯视着他。
她在刺探他的弱点破绽,就如他之前一样,意图将猎物一击即中。
可他抵死不说,她又能奈他何……
思绪骤断,刺穿右掌的匕首被人握住刀柄。
“你有忠骨,不然我也不会寻上你,那个软骨头三头领知道的可不够你多。”她握着刀柄缓缓拔出,冰冷刀刃将他的掌心血肉又切开一遍,卡入骨骼磨擦。
“就如同你现在的处境一样,半个时辰前我在楼下问了他几个问题。别担心,我分毫未伤他,只是在打晕他前说了句,奉李头领之命,将他割喉沉江。”
“可惜三头领武功高强,我竟不小心被他使计脱身。”在他嘶哑的惨叫声中,恶鬼声音近在耳旁,要让他死个明白,“不然为什么底下这么乱,三头领正带人算账呢,可顾不上过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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