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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榆一直看着他们夫妻的反应,见柳无眉一张口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冲着她微微一笑。柳无眉马上想起来苏榆给她和李玉函下的毒,更是想起来刚刚为了嘴上痛快对苏榆的讽刺,身子一颤,马上把嘴闭上,不敢再说一句话。李观鱼没注意到私底下这些暗潮汹涌,喘着粗气怒声吼道:“你这不孝逆子!竟然娶了这样的毒妇进门……”“毒妇”二字一出,柳无眉当即脸色煞白,跪在地上的李玉函猛地抬起头,反驳道:“她不是毒妇……!”“病人刚刚恢复,受不得刺激。”苏榆一手扶在老爷子背后,另一只手迅速取出一枚药丸给老爷子含住,挑眉道,“还是说,你们是诚心的?”这句话不可谓不诛心,哪怕江湖上再怎么不拘小节,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也是人人唾弃。李玉函表情惶恐,像是完全没想过这样的场景,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他额头上渗出来。老爷子像是完全寒了心,哪怕瘫痪也挺得笔直的身躯重重向后倒去,砸在太师椅的靠背上。“儿女都是债啊……”李观鱼长叹一口气,像是这口气掏空了全身的力气,费力的扭头看向苏榆,“还未曾多谢神医妙手回春,否则还不知道我要被这逆子折腾多久!”“父亲,我怎么敢折腾您呢?”李玉函急急辩解道,“您身体抱恙后儿子晨昏定省不敢有一日懈怠……!”李观鱼一眼都没看李玉函,低低喘息了一阵,再睁开眼坐直身子时,依稀又有了当年第一剑客的神采。“今日众多朋友都在,恰好替老夫做个见证。”老爷子说一句喘三喘,但在场无一人敢轻视这个枯瘦的老头,全都聚精会神地听着。“第一件事,神医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拥翠山庄之人,对待神医要比对待我还恭敬。”这句话虽然是说拥翠山庄,但谁不知道以老爷子交际之广阔,日后这整个江湖都要将他奉为座上宾!“第二件事,犬子竟做出如此恶毒之事,都怪老夫教养无方。”李观鱼紧紧闭了闭眼,眼角似有一丝水光,“把家法拿上来!”立马就有几个在两侧守着的侍卫拿了一根一掌宽的厚木板上来,这样的板子虽不必小板当时疼痛,但胜在厚重,落的都是内伤。“既然这逆子得罪的是神医,全听凭神医处置!”李观鱼语气诚恳,而且这种处理方式在江湖中可是最平常不过的。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互相报仇报不尽,因为一件小事就要了别人性命的戏码屡见不鲜。但苏榆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处理方式,他宁可把人交给官府,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形下对人实施惩罚。“这是李庄主的家务事,在下便不掺和了。”苏榆虽然这么说,但也知道李观鱼正在气头上,又是当着他这个苦主兼恩人的面,怎么也不会轻饶的。如果李玉函真的被打的很重,恐怕自己也不会去求情。苏榆抿了抿唇,暗暗想到。这是他最后的坚持了。他已经尝到了太过善良的苦果,但在现代时他就曾看到过一句话,“善良本来没有错,错就错在善良没有锋芒。”原话虽然记不清了,但意思大致相同,别人作恶是别人的事,但选择善良是自己的事。但他也要努力多准备些保护好自己的手段了。苏榆还在想着如何开始练武,那边李观鱼直接下令道:“既然敢凭借武功要挟于人,那就把他的武功废了,再将他两条腿打断!”“父亲!”李玉函本来想着最多不过挨顿打,哪怕伤筋动骨也不过是养个一年半载,哪想到老爷子竟然直接要把他武功废了?李玉函完全慌了神,膝行几步抱住老爷子的腿,惶然道:“父亲,我不过是想把神医请来给您医治,哪敢挟持神医呢?”对于一个平素仗着武功的人,若是废了他的武功,岂不是比死还不如?柳无眉抢道:“您老人家大病初愈,何必动气呢?若是对我们不满,我们任打任骂,绝无二话!但让这么多朋友看这闹剧,也并非待客之道。”李玉函冷哼一声,眼睛里似是有寒光闪过:“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你这样的媳妇,我李家是要不起了!”“父亲……!”李玉函看着柳无眉摇摇欲坠的身子,咬牙收起恳求的姿态,退后朝着李观鱼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儿子愿受父亲惩处,还请父亲莫要为难于她!”说着李玉函直接一掌拍在自己胸口,顿时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溅在老爷子脚边。他虽然中了十香软筋散,但自毁武功靠的是一股巧劲,并不需要用到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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