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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吓得面色一白,不知是何意。过了几息便见里头一个人影慢慢挪出来。一身粉色衣裙,不是丁冉又是谁。
这祖宗可真是屡教不改,还敢来浴房寻人!
丁冉不敢吭声,泪珠子先掉了下来。
沈洲没给好脸色,很直白的告诉她:“想想你安国侯府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宋南枝把佛经送去时瑞王妃刚要歇下,她便留下侍奉了一会儿才回到西院。穿过花墙时,她抬眸看了一眼书房的灯刚好熄了,仿若不闻,回了自己的房。
她自来有睡前看书的习惯,春杪早早替她在窗边上燃了一炉香,待她沐浴回来吩咐众人去歇着,然后走到床边上去拿书,刚伸手便被抓住了腕子。
那力道猛然,拽着她身子往后扯,随后又将她推在屏风架上,手至身后扣住了她的下颌。
那胸膛的软甲硌着她后背生疼,双手却被收得很紧,毫无反击之力能挣脱开。
“你百般心计,又有何求?”沈洲的声音阴冷,且嘲讽至极。
“世子”宋南枝双臂被他收紧,被钳住下颌发出的声音也有些低哑,“这是何意?”
“西院的几个下人都是你挑选后留下的,若不是你,谁敢放人进浴房?”
他知道她不喜丁冉,却不知为何两人走得如此亲近。那日夜里丁冉哭闹了一晚上,他分明说过不准再靠近西院一步,可宋南枝却允了她来去自由,还让进了他的浴房。
适才在浴房备水的一直王府的张婆子,从东福进院子,张婆子便一直都候在那,何人进去她自然也是知道的,但她却道是世子妃允许的。
沈洲的手掌转而轻拢着那纤细的脖子,在她耳边冷笑,“所以你如今谁都想讨好,以便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是吗?”
她太擅于心计了,不管是他母妃还是太后,她的讨好都太过明显。
他谑道:“可惜你押错了方向,安国侯对本世子来说,毫无益处。”
沈洲手中的力道不算紧,可他这威胁警告之意却已让宋南枝觉得胆寒,也终是明白他因何来质问。她声音很低,无力却又愤懑:“世子既然觉得我是费劲心思才嫁进王府,那我为何要让她靠近世子?比起讨好别人,不应该是讨好世子来得容易吗?”
她知他对自己误会至深,却没曾想他将自己想得那般不堪。
沈洲眸色一瞬深湛,显然又恼了:“你最好明白你在说什么。”
宋南枝瞧不见他神色,于是轻笑了一声,又道:“世子不信任我,便要问,知晓了却又恼。敢问世子,恼得是我讨好了别人,还是恼我没有讨好世子?”
她这话虽是在为自己辩解,可多少带了些讥诮。
沈洲自问在北玄司刑问了这么多犯人,如今是头一遭被反过来诘问。
他眉目凝起冷意,霍然松了她,将人转至身前。
青薄绸衣衬得肤色如雪,宋南枝的容颜本就难寻,那墨色瞳仁似琉璃珠子平静中还带着些茫然与无辜,仿佛刚才那话不是她问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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