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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嘉卉提高了音量,“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多谢你参与了叛乱。不然你父王也不会被押送上京,他在江南的营地也不会突然被人检查。这些,都要多谢你,不知因为什么而和段氏沆瀣一气。”
“押送?”梁少州愣了一下,“我父王是被押送上京的?”
他的手一下子从握成拳头放松了,嘉卉留意到这点,心中有了计较。她并不算了解梁少州,只知道他极好面子。当年江南的宗室勋贵子弟中,他是被人人夸赞的。芝兰玉树,青年才俊,莫过于此。
而在适园,梁少州宁可被人提剑挟持,也不愿唤来护卫看到他这般模样。
那是因为他笃定没有性命之忧。
今时不同往日了,嘉卉道:“你凭什么以为,你参与谋反了你父亲能不被怀疑?他被关押在这里有段时日了,恐怕你还不知道。”
梁少州手指颤抖,跌坐回去,喃喃道:“我不信”
在紫极殿内,嘉卉就想和皇帝进言,或许让梁少州知道他父王也是阶下囚,失了求生的希望,就会招供了。然而皇帝打断了她。
她有些好笑道:“我真不明白你,究竟是为何觉得皇帝能容忍你一个二十年没见面的侄子造反?你当江南王痛哭流涕一番,你就只用吃些皮肉之苦吗?”
“我父王是陛下胞弟!”
嘉卉心道也没见皇帝对发妻女儿手下留情。
“我要见父王!”梁少州脖子上的青筋毕现,摇着关押他的粗木栏杆。
这件事嘉卉做不了主,且父子俩见面,万一对上什么暗号。她道:“与其想你恶贯满盈的的父亲,不如想想你的妻儿,还有你被杀的母亲。”
梁少州停了手上动作,而后冷冷道:“和你又有什么干系?”
“你母亲尸首还在我们别院里存着,少不了为她入土为安。”嘉卉淡淡道。
“你会有这么好心?”梁少州讥讽道。他真恨嘉卉,如果她现在面露嫌恶,或者有一丝不忍,他都会好受些。
而不是现在这般,淡淡含笑,浑然不在意他说什么的模样。
“我不好心,”嘉卉心念一动,“所以我要你告诉我,你父王贪污的军费银子在哪里?”
“你在胡说什么?”梁少州道。
嘉卉心知现在不能走开去请示平王,她面上镇定道:“账册都已经御前呈贡,你不必抵赖。你说了,想想你的母亲,想想你的妻儿,甚至你自己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你当我是三岁稚儿不成?”梁少州道,若这事他招供了,是全家都一起去阎罗殿点名的。
“那便是确有这笔银子了。”嘉卉笑道。
她自然早就知道必然有,但看着梁少州血污疤痕交错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让她愈发笃定了。
只是银子不同于账册,就算是几百万两白银都兑换成银票,都得有个地方好生储存。且数百万两的银票兑了,即使不是钱庄,寻常富户恐怕都能有所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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