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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怎么不说,你的好儿子欺君罔上,陛下亲自赐的婚,竟敢为替嫁女隐瞒身份!”皇后道。
好几人都要张口说话,却是恭怡先尖声喊了一句“父皇,母后”。
皇帝没理她,似是在对镇国公解释道:“恭怡虽然幼稚顽劣,却也不会真存了杀人的歹心。她包庇有罪——”
“父皇,儿臣有事求您!”恭怡飞快起身,跪在皇帝面前。
今夜皇帝不是第一次被人打断说话了,他闭了闭眼压下怒火,道:“你还有何事?日后派人递折子给朕!”
恭怡自顾自道:“既然卫歧的未婚妻死了,儿臣也已经和离了。儿臣求父皇做主,让儿臣招卫歧做驸马。”
殿内顿时静了下来。程方颐瞠目结舌,镇国公亦是难掩惊讶。
嘉卉错愕地看着公主,只听她继续自顾自道:“父皇,儿臣五年前就求过您。您说卫歧风流好色,不是良配。但儿臣当真不介意,还请您做主,成全儿臣和卫歧。”
本朝并无驸马不得入仕的规矩,当年她要下降招婿,多少名门公子挤破了头。只有卫歧毫不犹豫回绝了她的主动,自那以后,她就想定,必然要他有后悔的一日。
即使他不后悔,她也要嫁给他,让他收回昔日冷淡的拒绝,跪倒在她脚下求她原谅。
卫歧嘴角抽搐,道:“草民和周姑娘已是夫妻。”
嘉卉却忽然想起她曾问过卫歧,风流名声最初是怎么传出来的。卫歧回忆片刻,告诉她:“当年我急着买一处幽静的宅院,不想买下后听人说了才知那里原先是做皮肉生意的。传出去就成了我买了一院子的暗娼,还有那等不要脸的来向我讨要”
她什么也没有说。没什么可说的,她打量众人复杂的神色。在场诸人都明白,即使卫歧是个风光霁月翩翩公子,皇帝也绝不可能让公主嫁给他。
只有恭怡公主不知道。
皇帝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儿,道:“立即将公主送回寝殿。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也不准公主踏出一步。违令者赐死。”
“父皇——”恭怡不知自己的软禁为何加重了,还想再说话。
隆佑帝已经耐心全无,冷冷道:“你若不愿在行宫,朕也准你剃头出家。”
恭怡喃喃问道:“为什么?”
没人应答她。恭怡瞪大双眼,最后牢牢盯着嘉卉,她忽而笑道:“我白日里和你说的话,你现在信了吧。”
今夜发生了这么多事,嘉卉早已是强弩之末,勉力撑着精神。骤然听到公主对自己说话,嘉卉蹙起眉头,险些想不起二人白日里说了什么。
天光大亮时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很遥远了。
她望着恭怡泪痕斑斑的脸,想起自己回应她的那句——
“公主怎会这般想呢,皇上怎会轻易责怪您?”
嘉卉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只不自觉轻轻应了一声。
这一声“嗯”宛若叹息,消散在夜风中,淡得轻得仿佛在从未说出口过。
卫歧瞥她一眼,不知她和恭怡有何哑谜能打。
恭怡再次甩开来搀扶的宫娥,道:“我包庇杀害徐氏的凶手,这个罪,我认了。”
说罢,对着皇后行了跪拜大礼。她跟着宫娥退下了,却还是回过头看了一眼卫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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