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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院门口,四五个灰青袈裟将一对母女团团围住,另有巫觋方士模样的老人被两三个褐色袈裟拿住,颤颤巍巍,抱头不起。
“施主,贫僧此举也是迫不得已,还望见谅,阿弥陀佛。”为首的和尚手捻珠串,正对面色惊惶的母女,双手合十:
“若是张大人能够高抬贵手,放那些惠城百姓一条生路,也算是功德无量,造得三生慧业哪。”
“老爷的事情实与我们母女无干,若其中有什么误会,还是请示衙门的大人为好。”
那妇人挺身挡在年轻女子面前,身量虽小,却大有临危不惧之意。回望身后的女子,虽有轻裘煖袍加身,面容却已失了血色,不住地发抖。
“那衙门的主簿?惠城谁人不知,那位大人与你们家苏乡绅可是交情匪浅呐。”秃头堆里窜出一混子,短衫面黄,径直朝母女走去:
“虽说你们张老爷靠着收利钱挣了不少的银两,却也不为你们母女俩雇个脚夫抬轿,竟巴巴的走到这寺来,也真是吝啬。”
豆大的老鼠眼时不时往年轻女子身上瞟去。
混子两眼眯缝,细看那年轻女子的腰身,不觉咂嘴咂舌,嘴角弯起奸邪的弧度。
“张小姐一路走来也累了,不如随我去别处歇息一会儿?”
说罢,那贼眉鼠眼滴溜溜地转着,趁那妇女不备,逛到其背后,用脏手朝年轻女子胯部捏了一把,随即迸出笑声。
怒目圆瞪,凤钗微铮,那妇人说时迟那时快,大巴掌呼到了混子脸上,响声之清脆,连殿里的弥勒佛都听得,嘴角翘到九霄云外。
那混子吃痛哎呦叫唤,脸上五官皱成一团,直捂着脸咿呀乱吼。人们只见他口舌翻动,却分辨不出什么话语,一旁灰青、褐色、土黄的袈裟们皆哂笑。
“哪里来的绝门户?青天白日里犯贱,没脸皮!吃够了猪油蒙了心,滚回你老子娘跟前磕头去!”
妇人大声怒喝,嘴里的唾沫星子喷溅到了那混子脸上,发髻间的步摇随着她的表情剧烈晃动。身后的女子眨着眼睛怔住了,根本没想到平日温柔的母亲竟有这般大的能量,用这种姿态挡在她的身前。
如傲然挺立的雪松,任凭八方来风,岿然不动。
女儿平白无故被人调戏,面红耳赤,以帕掩面,正是羞愧难当之时。母亲挺身而出,她顿觉此间恍然若梦,如马失前蹄坠下山崖,但母亲伸出手,稳稳地将自己接住。
“臭婆娘……”獐头鼠目之人咕哝着,龇牙咧嘴,倏地跳起:
“你们都该死!”
“施主且慢!”为首的和尚方欲制止,那混子的巴掌还没甩到妇人脸上,身体却霎时失了魂魄,一动不动地凝滞在原地。
如烧制过半便在炉子里拉出的泥人塑像,定格在了将成却未成之时。
怪事!莫不是中风了?
母亲背后的女儿回过神,挪了身子,于混子眼前晃了晃手,那泥人仍旧未动。
妇人惊魂未定,越过混子向后看去,却见一束袖武者打扮的女子探出脸来,朝她飒然笑道:
“夫人莫慌,已被我定住啦,且让他做两个时辰的哑巴!”
*
昨日,陈亦章正是用同样的法子狠狠地治了她那半路杀出的未婚夫。
两次施展点穴法定身。
一位六个时辰,一位两个时辰。
按照棘手程度分配定身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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