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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的时光,在上一世入京后,是多么地奢侈。既然老天爷让她重活一世,她总得活出个样子,莫辜负了天爷的大恩大情。夜里风渐停了,雪倒是簌簌地下着,不一会儿就把才扫出来的院子给盖上了一层雪,窗外有脚步踩着落枝的声音。雕了团花样的雕窗被从外缓缓推开,一阵冷风吹入,林雪芙停下了手里的绣针,就见那男子从窗外跃了进来。他有好几日没有过来,林雪芙听到动静的时候,心下是一阵激动,但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期待他的到来,于是又悄悄地掩下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一副淡定地看他:“侯爷。”沈从白应了一声后就快速地关上了窗。再回头的时候,目光就看向了她手上的绣绷,上面是一面绣了大半的淡粉色帕子,他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针线笸箩,那里面是两条绣了一半的天青色帕子,一瞧就是女子之物。他的眼神微一沉,落在了她的脸上:“我的呢?”“……侯爷见谅,我没有绣过男子用的荷包,没有祥云的样子,而且眼下手里也没有黑色的布料可用。”林雪芙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接着说了一句:“再者,这东西一看就是男子之物,若是让人瞧见了,我怕是要落骂名的。”沈从白随着她的话,脸一点点地黑了下去:“这便是你想了七八日想出来的措辞?”沈从白虽平时瞧着好说话,但是真冷着脸,却是十分骇人的,尤其是那不怒而威的睿冷眉眼,看过来的时候,就像是把人的内心看得一透二彻。林雪芙咽了咽口水,还想狡辩:“我说真的。”沈从白冷冷扫了她一眼。林雪芙虽有些怕,但还是抬着头,一双盈动水灵的杏眸,还逞强地直视着他,只可惜那不自觉捏着裙子的小手,还是泄了她的内心。沈从白看着那紧紧地揪着裙子的小手,终是垂下了眼皮,缓道了一句:“罢了。”林雪芙这一听却是松了一口气。可真的是太好了。她实是不想给他绣什么荷包。林雪芙心想着总不好得罪他太深,于是甜甜一笑问着:“侯爷,我有粟子,您吃吗?”看着小姑娘那一脸的讨好劲儿,笑得眉眼弯弯又小心翼翼,他心底暗暗发笑,她是以为不用绣了吗?随即道:“吃。”“我这就去拿。”林雪芙听他这么说,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只要还肯吃她的东西,就是不生气了。她转身连忙去柜子里取了粟子,捉了一把扔进了碳火里,回头,冲着他又是一笑:“侯爷等会儿,很快就能吃了。”“嗯。”沈从白目落在她的脸上,她今夜梳了个螺髻,插着的是一枝紫粉色的绢花,精致的脸庞映着碳火,俏丽柔美。那两片红唇,一张一合间,像极了可口的红果子,引得他喉间一痒,他眼神微微一动,目光便落在了那只拿着钳子翻着粟子的小手。脑海里,便又忆起了那个近日缠绕着他的梦。梦里的手,冰冷透骨,攀着他的脖子,紧紧地将他抱住,女子那无助悲伤的凄软声音,犹在耳畔,那暗香似散绕于鼻尖……引得他一阵心烦意躁。“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林雪芙看着他说走就走,站起来愣了一下,还没回过神,那人已经消失无影,她低头看了一眼在碳火中烤得渐渐散发出香味的粟子,只慢慢地重新坐了下来。拿着铁钳子夹了一颗起来,慢慢地剥开了外壳,捻着那淡黄色的粟子放入口,本应是香喷喷的粟子,却突然间失了往日那股香甜。入口,只觉索然无味,她将剥掉的壳扔开,随后轻轻一叹,站起来,走向了窗边,杏眸里,慢慢地蕴起了复杂而纠结的神情。最后,只垂下了眼帘,掩下了满腹的心事,仿佛自欺欺人一般,轻轻地勾着笑意,回了榻边,吹熄了烛火后,躺在床上睡下。没有结果的事情,便不要去多想,那一点点心思苗头,也应是立刻压下。保持好距离,才是对的。黑暗中,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渐渐地入了睡眠。……晨起,江嬷嬷便带着人过来取林仙之之前屋子里取来的那些摆件,环儿亲自带着江嬷嬷过小库房里拿。林雪芙也过去了,江嬷嬷见了她,连忙迎了上去:“三姑娘来了,您也看一看,有什么喜欢的,咱们就不拿过去。”不得不说,江嬷嬷这位是个惯会做事的,对林雪芙也算是十分有心。林雪芙走向了她,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手心里一块温润的方形玉牌便轻轻地扣在了江嬷嬷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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