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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得及睁开眼,手从竖到横,遮掉他两只眼睛,不让他看。“晖然,我爱你。”两只眼同时猛地眨动,除了被触动的感受,更深刻的是随之而来的湿意,尤其手掌下端的地方,水汽很浓。牧明毅把手拿掉,面前的人眼眶通红,一脸倔强地抹着眼泪,脾气很不好的样子;“毅哥你他妈……成心啊!铺垫这么多,你怎么这么……”太震撼的表白。宁晖然说不下去,牧明毅张开双臂,说着“抱抱”时已经抱上宁晖然,突如其来的暖意席卷全身,将他完全包裹住,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明明要勒断人家脖子似的搂着,一个劲地抽鼻子,宁晖然还要哽咽着把话补全:“……这么贱啊。”微微上翘嘴角,漾出温暖笑意。牧明毅就这么抱着宁晖然起身,对方同时默契地用腿缠上牧明毅的腰,往楼梯上走时,宁晖然趴在牧明毅耳边咕哝:“都怪我,你威武雄壮的小弟弟回去睡觉了。”“还能醒。”牧明毅轻笑。卧房内空调开得很足,窗上一层薄薄的白色纱帘,当风过来时,会被吹起大半,透出窗外浓重的夜色,房间开始还有一盏昏黄的小夜灯,后来被关掉了,宁晖然不喜欢,他更爱外边的星光。空调真的很卖力,可宁晖然还是觉得热,大汗淋漓,牧明毅也是一样,变换体位时身底下一圈人形湿痕,看起来让人脸红心跳。牧明毅身上齁咸齁咸的,咬过的舌尖又涩又麻,可宁晖然偏偏就爱咬,他要把这个人的味道永远留存在记忆中,像放入冷藏箱保鲜的食物一样。什么时候想回味了,还是今夜这个味。……一晚上的体力消耗,两人转天睡得都很沉。闹钟似有若无地意思了那么几声,宁晖然先醒,一动腰酸背痛,屁股火辣辣,他先唔地痛叫出声,随后迷迷瞪瞪不知骂了句什么。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疼,软绵绵的,手控制不好力道,一巴掌拍在牧明毅后背,拍得手针扎似的,牧明毅动了一下,把头往枕头深窝钻了钻,满满的抗拒。“毅……毅哥,起来,飞机……晚了……”宁晖然口齿不清,聚集所有的功力还想下去一掌,终究没舍得下重手,摸着毅哥的后背,抚触式叫早,他其实也不想起,昨晚两人太折腾,跟永动机一样没完没了,清晨才各自睡着。一只大手毫无征兆地伸来,一把将宁晖然搂过去,牧明毅压上去大半个身体,又是咬又是啃,听着宁晖然嗷嗷地乱叫,特别醒神。放开人,宁晖然半张脸到整个脖子全是大大小小的齿痕,红的,湿的。牧明毅舒展上臂,伸了个大大懒腰,欣赏了一会儿对方又怕又爱,不敢惹他还不敢不理他的神情,光着屁股开门去卫生间。宁晖然把斜着那个背影的凶煞眼神收回来,不知怎么就乐上了,哈哈地笑两声,把被子揣到一边,下床趿拖鞋。走到床柜边,刚想拿手机想看一下,牧明毅的那个就响起一声震动。就那么一眼,宁晖然怔住了。屏幕浮出一条消息——来找我。何婉织发来的。名字进入大脑,宁晖然很快做出反应,他知道“何婉织”是谁,尽管只从牧明毅口中听到过一次。说不好是不是受这条微信影响,宁晖然总觉得有事,一路回中隐,牧明毅打过几个电话,通话时间长时会戴上耳机,就是把耳朵高高竖起,调动所有的听觉神经,宁晖然也没听出个子丑寅卯来,他明白牧明毅故意且有技巧地避着他。回到中隐,把行李拖进门,在宁晖然看来非常敷衍地安顿了他一下,牧明毅拿过车钥匙开门离开。透过窗户看着卡宴从车库开出来,消失在大门外,宁晖然撇了撇嘴。蒋雨寒打过来时车已经开上高速,戴上耳机,声音猛地一出,牧明毅飞快调低手机音量。那边一连串的草草草草,牧明毅只得又往下调,电话那头蒋雨寒貌似很亢奋,说吴建中和沈明浩这回真把自己玩进去了,别说挖出什么猛料,不过刚把话递到对方那头,何婉织电话就跟过来。语气咋呼,还带着一种不嫌事大的调侃,很难搞懂灵坤到底是他东家还是对家。“你几岁啊?”牧明毅皱了下眉头:“灵坤出事对你有什么好处?”蒋雨寒清咳两声,收敛了一些。“是没好处,不过也没坏到哪去啊,”轻飘飘地怼来一句,忽而音色一转,变得深沉:“其实吴建中要不招你,我犯不着卖他,可要让我在吴建中和哥之间选一头,我肯定选哥,我总不能亲手去毁跟哥这十来年的交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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