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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琅睿不知走了多久,数个白昼黑夜过去,他掐着指头过日子,越往北心里那股苦涩的滋味就越浓。
是你么,清琅。
白时琛临走前告诉他们,古皇城虽还存在于世,但被清琅与百里云砚分别设下结界将其与世隔绝,入口要耐心去找才能找到。
齐轲鼻子好使,东摸摸西摸摸,终于在一块不起眼的石碑下找到了一条密道,像是个小土坑,但是尽头却溢着光。
“是这了,你确定要下去?”齐轲灰头土脸地从土坑里爬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秦琅睿。
来都来了,现在不能退缩。
云崇裕还在等着我。
秦琅睿爽朗大方地笑了:“走,不能白跑一趟。”
他们纵身跃进坑中,顺着密道滑下去,数道光芒自下往上卷来,裹住他们全身,秦琅睿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像是在漫无止境地漂浮,突然脚踩上了硬梆梆的石板。
白光散去,他们置身于一片废墟之中,满城皆是断壁残垣,还真是个不毛之地。
街道尽头是朱红色的城墙,阁楼倒塌,只有城门还依稀能见个形状,一切都与他在梦里见过的一样,那么凄惨。
秦琅睿像是追寻着什么向着城门奔去,不问不顾齐轲的叫喊。
那个人会不会还在这里?
跑到城门前,既没有那把锈剑,更没有倚在城门上闭目遐思的百里云砚,现实在提醒他,你见到百里云砚不过就是一场梦罢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齐轲,我要进去了,你在这等我。”秦琅睿深吸一口气,双手抚上斑驳的城门,他的灵魂在叫嚣着,指引着他失去的另一半就在这虚掩的城门之后。
齐轲随意找了处地方,拭去灰一屁股坐在上面,摆摆手让他快去。
秦琅睿一路冲着主殿跑去,天空中盘着一团黑雾,巨大的鹰爪勾着大殿上的片片黄瓦,尾巴如鱼尾,鳞片乌黑,头如雄狮,尖牙利齿狰狞无比。
秦琅睿胃里一阵翻腾,脸色发青,纵使心中再怕都不能退缩,他挺起胸膛一步步向前走去,如仙人降世。
“清琅清琅,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了好久!”斐破云而出,乖巧地伏在他面前,软软的茸毛蹭着他的手臂,子斐等他等了百年,像是个惹人生气的孩子,笨拙地讨好秦琅睿。
“为什么不说话,我想听你唱歌,你唱歌真好听,但你只唱给百里云砚一个人听。”斐鼻孔吐出一阵阵白气,如蛇般凶猛的双眼一睁一闭,感到无趣又绻了回去。
秦琅睿嗯了一声,神色凝重,眯起眼睛:“你喜欢我还要取我性命?”
子斐道:“我不过想找你耍耍,是百里云砚反应太过头了。”
秦琅睿又道:“我来找我那一半法力,清琅将它藏哪了。”
子斐沉思片刻,长大了嘴让他进去:“在我体内,你若要拿得进来。”
秦琅睿迟疑:“你想害我我岂不是无路可退?”
子斐拍拍那条鱼尾,温声细语道:“我那么喜欢你怎么会害你,我想害你还有壬境盯着,哪来的胆子造次呀。”
秦琅睿想想也是,小黑狗暗中保护他,十二地支碰上十天干不一定能占上风,直接进去吧。
子斐欣然应允,秦琅睿顺着他的喉头滑下去,大魔的体内一片混沌,好似个巨大的储物袋,什么都有。
秦琅睿凭着感觉寻找着他的另一半法力,子斐不仅把它吞了,还掉进很远的地方,压根就找不着在哪。
实在是没办法,秦琅睿展开法印将大魔的肚子从里到外扫了一遍,无数光斑分散吸附在内壁之上,感应到秦琅睿的法印自己跳了过来,零星散落的法力一点点聚集,化为一团云雾。
云雾对面站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就是整个人更为消瘦,气质也比秦琅睿更加稳重,一身宝蓝色行衣,系着条青色腰带,腰间挂着块玉佩,一头银发束起,红红的眼睛深不见底。
“你下定决心了?”清琅问。
秦琅睿点点头:“我要救云崇裕,把你的法力给我吧。”
清琅又问:“哪怕是想起来一切?”
秦琅睿再次点头:“尽管如此我也在所不惜。”
清琅再问:“那是很痛苦的记忆?”
秦琅睿坚定眼神:“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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