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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成为她的绊脚石。
胥姜凑过去在他脸上碰了碰,轻道:“就知道没选错人。”
亲完她便要撤,却被楼云春捉住了,下一刻,她品尝到了微苦的茶味。
厮磨间,她冒出一丝歪想,这夔州香雨不错,待开春后再找那茶侍买点。
林红锄头顶都快冒烟了,她直将自己往大氅里缩。
她醉了,什么都没瞧见。
拾文雅集设在曲池,曲池与永和坊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相隔很远。胥姜头天便与林红锄交代好肆中事宜,然后起了个大早,收拾妥帖后,踩着晨钟牵驴出门。
一出门,便见到同样牵着一匹驴子,正等在树下的林噙年。
胥姜一呆,“林夫子?您怎么来了?”
难道是终于来找她算账来了?
“与你一同去赴宴。”林噙年掏出一张请帖递给她。
拾文雅集年年给他送请帖,今年也没落下,他本不欲往,可听林红锄说胥姜要去,这才改了主意。
林噙年为她才去的。胥姜大为感动,正想说两句温情的话,却又听他训道:“顺道来告诉你,红锄还小,莫要让她再沾酒,三五不时喝得醉醺醺回家,像什么样子?”
她顿时一僵,悻悻噤声,不敢言语。
林噙年看了眼天色,“走吧,别耽搁了时辰。”
两人骑驴,日上中天,才至曲池。
只见街上车水马龙,人流如潮,熙来攘往,张袂成阴,雅集之所未至,便已冠盖如云。七相五公,八斗之才,朝客高流,被朱佩紫,皆会于此。
唯林夫子一人,布衣白身,支着一把清风傲骨,步伐沉稳地走在前头,为胥姜开路。
胥姜跟着他的脚步,盯着他瘦削笔直的背影,只觉得心头酸胀,她何德何能,得如此庇护?
跟随人流,两人来到曲江溪畔,游廊水榭上已站满了人,林夫子领着胥姜避开人群,绕着溪水来到雅集之所——携月楼。
携月楼共五层,坐落在曲水涧边,飞檐斗拱直钩云霄,层楼叠榭欲破青天,巍峨之势令人望而生畏。
楼前已汇聚不少士子,但因有差役把守,倒也秩序井然。林噙年与胥姜牵驴走过去,激起一片议论之声,两人却置若罔闻,神色淡然如常。
把守的差役上前来查看请帖,确认无误后,便让侍立的小厮将两人的驴牵到马棚,放二人入楼。
阻于楼外之人皆一片哗然。
入楼后,雕梁绣柱,飞灯层层,映出一片辉煌。胥姜四处打量,差点被满楼流丹晃花了眼,林夫子却目不斜视,顺着楼道往上而去。
雅集设在顶层。
连爬五楼,二人微喘,转出楼道,胥姜嗅到一股书墨之气。
抬头一看,只见五幅山水巨画自拱梁垂落,不用说定是出自名家之手,再观四壁,上头也整整齐齐地挂满字画,数量之多,难以尽数。
她正逐幅观赏,却忽听得背后有人唤她,“胥娘子?”
她寻声望去,竟是钟麓,便连忙上前拜见:“钟先生好。”
“你也来了?”钟麓见到她很高兴,见她身后还站着个人,欲打招呼,待看清人后顿时大惊失色,“如山?”
林噙年对他微微点头,“幸会。”
钟麓掠过胥姜,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抓住林噙年的手激动道:“稀罕,稀罕!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竟能碰见你!”
林噙年抽手没抽动,神色略有些无奈,“闲来无聊,来瞧瞧罢了。”
“好,好,瞧瞧也好。”钟麓又看了眼胥姜,不容拒绝地道:“正好你跟胥娘子也认识,不如咱们三人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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