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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公主。”顾九思一脸认真。
两人陷入了僵局,片刻后,李云裳轻轻笑了笑:“那倒也是我落花有意了。但是不知顾大人未来,可会后悔?”
“后悔什么?”顾九思懒洋洋倒在床上,抬手撑着自己的头,眼里带着笑看过去。
李云裳愣了愣,盯着顾九思的脸,竟是呆了片刻,顾九思察觉她的呆滞,皱起眉头道:“殿下?”
李云裳被这声呼唤唤回了神智,忙回过神来,假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道:“顾大人您想想,您和叶大人那样的人不一样,他一来东都,就有叔父做靠山,可您做什么都得靠自己。东都水深,哪怕是陛下入东都,也重在安抚,顾大人您没有家族做靠山,要在东都继续,您靠什么?”
说着,李云裳笑起来:“靠您那个开胭脂铺的妻子吗?”
顾九思没说话,他静静看着李云裳,李云裳打量着顾九思的神色,低头看着自己染了花汁的指甲,声音平和:“越是不入流的人,婚配越是随意。越是要往上爬的人,越注重娶一个妻子的娘家如何。柳玉茹,是叫柳玉茹对吧?”
李云裳想了想,接着道:“她是不错的,但是毕竟是商贾之流,登不上什么台面。顾大人前途无量,当真不好好考量一下吗?”
“不考量。”顾九思果断开口。
李云裳愣了愣,正准备再说什么,就听顾九思看着李云裳,面露怜悯道:“天之血脉,凤凰衔珠而生的公主,如今也沦落到了同商贾之流出身的臣子讨论婚事利弊,真是可怜。”
“你!”
李云裳猛地坐起来,指着顾九思就要怒喝出声,顾九思抬起手,止住了李云裳的话,果断道:“公主也是姑娘,姑娘家都是要脸的。话我不多说了,您走吧。你晚走一步,我怕我说话气着您。”
“顾九思,你放肆。”
“我不放肆,我坐在这里?”顾九思‘哈’的笑出声来,嘲讽道,“公主怕是来同我谈这些之前,都没搞清楚我顾九思是个怎样的人吧?把婚事就这么赤裸裸当成一笔交易亲自来谈,商贾之家尚不会如此,公主到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就你这样的女人,也配和我说玉茹?”
“你赚过一分钱吗?”顾九思坐起身子,“你为自己身边人做过什么吗?你为爱你的人付出过吗?你吃着百姓缴纳的粮食,为他们忧心过片刻吗?殿下,公主不仅仅是个称号,它和陛下一样是要承担责任的。我家玉茹承担了自己的责任,她为身边人付出过,她帮助过许多人,她不是公主,又怎么样呢?”
“我们两在东都,能过就过,不能过就走。哪怕把我送到断头台去,也是我顾九思在这世上来了一遭。您驸马的位置,让其他愿意坐的人坐。我明白您的打算,您说着您母后和陛下关系很好,可您是前朝公主,就算现在估计着旧臣不和你们撕破脸,又能指望陛下容忍你们多久?你们敢去找一个家里在东都盘根错节的人家吗?”
“你如今也到了适婚的年纪,”顾九思笑了笑,“必须要出嫁了,不然再过些时候,和北梁打起来了,把你送去和亲怎么办?可这东都城,老牌贵族你不能嫁,没什么家底、太过无能的你也不愿嫁。看来看去,也就我一个,家里没家底,人又机灵,长相或许还不错,青年才俊,对吧?”
“你可真不要脸。”
李云裳被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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