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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我的话,我以死谢罪好不好?”
说罢,他便在北齐将士们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踏上衍都城楼,穿着被鲜血染红的银甲,纵身跃下城楼。
裴钰跳下城楼以后,她才逐渐没了意识,再睁眼,就回到了飞云宫。
姜意迟合了合眼,一字一句道:
“让他在外面等着,本公主马上就去见他。”
宫女们觉得她语气似乎有些不对,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多想。
也有可能是被感动的吧。
公主最喜欢沈世子,这是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穿衣裳的时候,姜意迟才从宫女口中得知,她不知道为什么三天三夜,太医来了一趟又一趟,什么也没诊断出来。
父皇把国库里能搬的珍贵药材全都搬来了,兄长们也是来了一趟又一趟,东宫和各个王府、皇子府的好东西如流水一般地往飞云宫送,但她就是不见醒。
如今,母后已经同外祖家定国公府所有人去衍都城外的清水寺求药祈福了。
姜意迟抬着眼睛,看着铜镜中为她精心打扮的宫女,轻轻合了合眼。
从前,她每一次去见沈凌的时候,都会像现在这样,让人为她精心打扮,以最美的姿态去见他。
她从没有为父皇母后他们如此用心过。
姜意迟垂着眼睛,葱白的手指轻颤。
“公主,好了。”
姜意迟闻声,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动作缓慢地喝完了一碗甜粥,起身走出了寝宫。
外面大雪纷飞,沈凌穿着一件白色长袍站在外面,肩头已经落了一层薄雪。
他见到姜意迟出来,抬起俊美的脸,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公主。”
姜意迟披着厚厚的红色披风,走到他面前看他,她眼瞳漆黑,眸子中映照着沈凌的影子,定定看着他,似乎要将他看穿。
沈凌察觉到她有些异常,目光轻轻闪了闪,“长公主可算醒了,公主不知,您沉睡不醒的这两日,我……”
姜意迟原本是想听他把话说完的,但听了一半,实在恶心的不行,于是冷声打断了他,“你如何?”
“你忧心得寝食难安?”
沈凌一怔,随即又点了点头,“是,这期间我一直守在飞云宫外,忧心公主的安危。”
姜意迟看着他,漆黑的眼眸忽然弯了弯,似笑非笑,“既然你如此担心,那我问你,若我此次没有醒来,你会给我陪葬吗?”
沈凌蓦地皱了眉,雪白的长袍轻轻抖了抖,有落雪从他肩头落下去,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低低咳嗽了两声。
随后又很快地抬起头看她,和往常一样不悦地说教,“长公主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也不小了,怎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姜意迟站在他面前定定看着他,神色未变。
不知道为什么,沈凌被她盯地有些不适,他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低声说道,“公主怎么可能会醒不来呢,公主洪福齐天,一定会醒来的。”
姜意迟唇角一弯,抬脚往前走,“看来你是不愿给本公主陪葬了。”
站在原地的沈凌蓦地抬起头看向她。
姜意迟穿着红色的斗篷走在前面,她身旁的宫女替她撑着伞,伞外,雪花簌簌地往下落。
大冷天的,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身子不好,从前,像这样的天气,她定然不会让他在雪地里站这么久的,更别说大雪天带着他往外走。
若是从前,别说像这样的大雪天,就是天气晴朗的日子,他多站一会儿她也定是要心疼的,如今他肩头的雪都这么厚了,她竟也像没看见似的……
沈凌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有些扭曲,姜意迟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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