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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她的马车被驱走,赵凿用手中的长戟卡住她的马车。
而师知苧却在马车驶来时已经将车帘放了下来,当马车停在一侧,她心生不安。
果真,窗沿被敲响了。
“五儿跑得甚远。”
从车帘外传出青年惺忪懒倦的声音,透着疏离与冷意。
师知苧眉心微颦,攥住膝上的裙裾,不安蔓延。
从对面马车继续传来声音,如同是从炼狱中爬出来,带着森然的寒。
“我在侯府等你。”
话音落下,赵凿便将长戟抽出,驱使着马车往前行。
待到那嚣张的马车驶远后,宁王的马车继续朝前行去。
因只是两句话的时辰,众人并未发觉不对,但师知苧的心中的不安却在扩散,忍不住猜测此间的话是何意。
平静驾驶几步路后,赵凿回头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对着里面的人问道:“爷,可还需要去宫中?”
马车的帘子垂挂,偶有几缕柔光从缝隙照进来,里面的青年面容如雪,神色冷然,唯有额上还留着拇指大小的结痂,不损俊美,反添几分风流肆意的野性。
骨节分明的素白手指单撑在侧脸,闻言外面传来的话,鸦黑眼睫轻颤,殷唇微启地道:“去。”
“是。”赵凿得令后驱着马车前去。
另一侧,师知苧一路都在猜测方才顾蕴光所言的话。
当马车停在大理寺门口,她才暂且压下不安的心。
大理寺早就被上头人打过招呼,看守师府一行人的狱卒皆在外面。
宁王没有跟进去。
诏狱中并无想象中那般艰难,尤其是女眷这边,被褥、枕头都干净无异味。
师知苧先进去看了秋姨娘。
秋姨娘猛的看向进来的师知苧,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牢门铁链被打开,她才确定是女儿。
“知知!”
“姨娘。”师知苧看着眼睑面黄肌瘦的女人,鼻尖一酸,几步上前将秋姨娘抱住。
秋姨娘又是欣喜,又是担忧的将她的脸捧起,本是想问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但左右看了看,秋姨娘注意到她脖颈外有行刑过的红痕,眼眶霎时一酸:“我苦命的女儿,他们对你行刑了吗?”
师知苧被宁王妃带出去,师府众人皆不知晓。
不想让她担心,师知苧摇摇头:“姨娘我无碍,倒是你在此处过得可好?”
秋姨娘含泪点点头,指尖抚摸她脖颈上的伤疤,心中痛如在滴血:“姨娘无碍,此处的人并非那般无礼。”
眼能看的地方尚且这般多,不能看见的地方她简直不敢想。
“姨娘别哭。”师知苧伸手擦着秋姨娘的眼泪。
“不哭,不哭了。”犹恐女儿担忧,秋姨娘忙将眼泪止住,“知知是如何进来的?”
师知苧隐去在外的那些事,只告知秋姨娘自己如今在宁王府。
秋姨娘闻言神情一怔,随后便想起师府女眷,如今可随意被人要走身契。
女儿如今不再是良籍,而是旁人府上的奴婢。
秋姨娘心中微痛,却又觉得与其在诏狱中不知最后结果如何,能活着在外,也甚好。
她含泪问道:“宁王府可待你好?”
师知苧点头:“姨娘,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出来的。”
罪臣如何救?除非是此事翻案,但此事绝无翻案的转机。
秋姨娘怜惜地摸着女儿的头,眼中闪过决然:“孩子姨娘知你重情重义,此番我定然是劝不动你不管师府,所以若是能有机会,你便去昆山寻府主大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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