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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被破那日,天崩地裂,轰然巨响,破阵的余波震得人险些睁不开眼,师宣被削瘦单薄的少年护在怀里。
旁边冒出一个声音,“公子?”
缓缓睁开眼,石门内已恢复成简单的石室模样,目光一一掠过黑白服仆人焦急的神色,师宣发现皮囊已经恢复成阴阳玉的。血味弥漫,师宣垂眸打量身下昏迷的清明,乌丝如瀑的清俊少年已恢复成宝相庄严的光头成年,由于解阵的冲击,嘴角泊泊涌血。
清明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怀里陌生的少年样貌先是一愣,而后回了神,收回护在少年腰间的手,略显疏离道,“得罪了。”
师宣敛下羽睫,轻扇,而后抬眼,笑问,“秃头,我在阵中处处照拂于你,怎么才出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清明似被这灼人的目光逼得有些不适,微微避让,“阵中种种皆是假象,待破阵而出即会烟消云散。”
师宣起身,居高临下定定俯视清明一会儿,见这个风骨遗世的无双男子竟被他逼得眉眼低垂,“啧”了声,“如此,就此别过吧。”
清明微怔。
师宣瞥向旁边。殷逢渊是跟婢女入的阵,只不过时光把婢女回溯成彩色剪纸人,殷逢渊从腰间取出恢复纸人美艳人形。殷逢渊察觉师宣的视线,抬头望来,师宣回以微笑,问他要了个传讯纸鹤,弯腰塞进清明掌心。
清明抬眼,“这是……”
师宣笑言,“待我与未婚夫大喜那日,还请高僧前来贺喜。”
清明与殷逢渊齐齐愣住!殷逢渊自是知道他不是阴阳玉。清明纳闷阴阳玉前后相貌变化或许藏着隐秘,更何况,前脚还说等他来找,后脚就与人谈婚论嫁,这简直……清明还没理出个心绪,师宣已转身笑意翩翩握上殷逢渊的手。师宣说等清明来找,就该像个满腹苦楚怨气的深闺女子白白干等不成?这呆子,总要逼一逼才好。
殷逢渊带着师宣回了殷家。
师宣还披着阴阳玉的皮子,戏总要演一演的。
等与殷逢渊有了独处空间,师宣揭了殷逢渊的老底谈判。
这人在牢中打扮得珠光宝气却没被悍匪抢光,在阵中衣着不合时宜还能冒充人皇不引怀疑,可见是有什么蔽目的法门,能影响人的视觉感知。如此,他早前遇到山匪完全可以躲过,但故意被抓,只是想给自己接不到未婚夫找个充分理由,可见这人并不想成婚,且别人能相信一个小小山匪就能困住这人,可见他在殷家伪装的多么无能,从他的浪荡举止满身脂粉气就可见一斑。
师宣道,“你教我你‘蔽目’的法术,我帮你让阴阳玉慢慢‘病逝’,如何?”
“我倒十分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要这样遮遮掩掩?”
“我也很好奇,一个吃人的老虎为什么总要装成蠢猪?”
两人四目相对,殷逢渊突然笑着撩起师宣的一缕头发,凑到嘴边亲吻,道,“如果是你的话,我倒有点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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