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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蔚摆了摆手,答道:“东方瑞不是那样的人。”
“你们才见过几次呢?万一她恼了可怎么办?而且……戏文里不是说,东方大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怎么不趁机和她好好求教?”绣娘替吴蔚感到可惜。
吴蔚却平静地答道:“人家东方大人忙着呢,再说了……真正高深的知识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学明白的?而且我真的很好奇啊~我听说她的雅号叫玉面神机之后,就想问了。得到这么有趣的答案,咱俩开心一场,也不亏嘛。”
……
玉面神机走后,绣娘和吴蔚的生活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义庄送走了那位无头的客人后,也一直都是空的。
绣娘和吴蔚的日子又回到了从前自给自足的模式,每隔两天到市集上卖一次柴,除此之外上午干活,下午吴蔚拿出《杂记》教绣娘读书认字,日子平静又惬意。
临近上元节,写对联的红纸还剩下一些,吴蔚本想扎两个灯笼,后来想起绣娘的父亲去世未满三年,也只能作罢。
离上元节还有两天,吴蔚正在给绣娘上课,她们已经学到了“花草树木”,吴蔚却发现一向专注的绣娘今日频频走神儿。
“绣娘?”
“啊?啊!我在!”
“把羽毛笔放下吧。”
“对不起,蔚蔚,我……”
吴蔚柔声道:“先放下,我们说说话。”
“好。”绣娘放下羽毛笔,却不敢去看吴蔚的眼睛,和犯错的学生一模一样。
“绣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绣娘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我和说说好不好?有什么问题我们两个一起解决。”吴蔚实在是猜不到绣娘会被什么事情所困扰,她们两个每天同吃同睡,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吴蔚不会不知道的。
绣娘犹豫良久,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再过两天就是上元节了,我、我想给我爹送盏灯,再做些吃的送去。”
吴蔚恍然大悟,绣娘继续说道:“我听村里的老人说,上元节故去的亲人也能回家,只是需要一盏灯,看到了灯,才能找到回家的路。我分家出来,不能和娘亲还有大姐她们一起祭拜爹了,可我想去看看,我想我爹,我想做些吃的给他摆上,告诉他我如今很好,请他别挂念。”绣娘的声音有些颤,吴蔚心中亦不是滋味,绣娘的独立和坚强,总是能让人忽略她的年纪。
她只是一个年仅二十,经历诸多不幸并失去了父亲的女孩儿。
吴蔚握住了绣娘的手,柔声道:“是该去看看,你想给你爹送什么样的灯?还有两天,我给你扎一盏,用义庄的白蜡烛做灯芯,再做些好吃的,等到十五那天一起送过去吧?”
绣娘抬眼,嘴角下弯,眼眶红红的望着吴蔚,伤心地说道:“可是……我不知道我爹葬在哪儿,大姐说……爹是我克死的,不许我跟着,我连我爹埋在哪儿都不知道……”
吴蔚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攥紧,狠狠地揪了一下,眼眶也跟着红了。
“蔚蔚……”
绣娘一头扎到吴蔚的怀里,吴蔚亦抬手拥住了绣娘,片刻后吴蔚的怀中传出绣娘闷闷的哭声,只听绣娘哽咽道:“蔚蔚,我爹真的是我克死的吗?不是的吧?我的心里好难受,我好委屈……我明明,明明什么都没做,每天都和平常一样做我应该做的事情,这么多年了都是一样的,爹也好好的,怎么就把爹给克死了呢?”
“绣娘,你没有错。你爹不是你克死的,人上了年纪,就像藤蔓上熟透的瓜果,哪怕是看着饱满,终有瓜熟蒂落的一日,每个人都会死,你爹的死与你没有关系!你要勇敢一点,相信自己,这么说的人一定都是生活的懦夫,连承受不幸的勇气都没有,才会让你这个无辜又没有反击能力的人承担责任!”
“……蔚蔚,呜呜呜。”
吴蔚一下一下轻抚着绣娘的脊背,哄道:“哭吧,哭完这一场咱们昂首挺胸好好生活,你要相信我,你爹的死与你无关,今后我不会再让人往你身上泼脏水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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