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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当时在心念转动之间,最终还是决定为了这名陌生女修而停下脚步,那岁杳干脆便一不做二不休,提前将针对顾辞舟的手段搬上台面。
她不像是早期的陆枢行,能够做到舍己为人救苍生,她没无私到那种地步。可岁杳看不得,自己曾经历过的一切不幸苦难,再度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而施暴者洋洋自得,她只能在边上沉默无言地看着。
她已经受够了,口不能言的滋味。
陆枢行很快便反应过来,从储物戒中翻出先前五行峰下发的转会申请单。
陌生女修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踟躇,只不过下一秒,余光瞥到顾辞舟笑着望过来的眼睛,她抬手欲接的动作僵在半空。
“……谢、谢谢您,陆师兄,只是、我……”
——“你不为自己说话,难道指望别人替你发声吗?”
这大概是岁杳从再度睁开眼睛看见东璃故土的那一刻起,说过的最长最有力的句子。
她直直注视着女修犹豫的面孔,仿佛透过那双瑟缩眼睛,与昔日跪在熙攘人群中仓皇怒吼的“岁杳”对视。
“站起来,张大嘴,说出来。”
岁杳凝视着女修眼瞳中反射出的相似光影,一字一句道:“前面的路已经替你铺完了一半,剩下的部分,你要自己去完成。”
岁杳说:“直到再次醒过来时我才发现,大声说话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该为此羞愧的人是他们,该为之而付出代价的,也是那些人。”
——【因为语言,是我们与生俱来,被赋予的权力。】
被本能施加于言灵效果的话语仿佛平地惊雷,径直炸响在人来人往的停靠点。
有衔日楼的弟子不禁频频回望,那立于云端的师妹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起伏,整个人发散的气势却又坚韧不息,莫名令人信服。
“……”
“……”
“……我,已经受够这一切了。”
女修佝偻着腰背,将脸埋在手心中泣不成声。
岁杳并没有趁着机会安慰她什么,只是绷着脸道:“那么拿上申请单,跟我走。”
“……不是,等等,等等。”
顾辞舟反应过来,荒唐嗤笑一声,“现在莫非都流行这种正义话本剧目,是我跟不上年轻人的潮流了?我说小师妹啊,你在这自说自话地演什么话本呢,我都没答应……”
他甚至话都没说完,岁杳连个多余的目光都懒得分给他,走下浮云牵起哭泣着的女修便转身离开。
与神情莫名有些复杂的陆枢行擦肩而过,岁杳偏过头,道:“剩下的便交给陆师兄处理了……应该能做到吧?”
陆枢行:“……”
这多少有点看不起人了!
陆枢行有种被自家师妹给鄙视了的错觉,可转念一想,先前的那种情况,他确实又没有做出什么实用性的举措。
在心中暗叹一声,无奈认下了话语中的暗指。
“师妹先带着人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岁杳于是牵着女修又招来片能够容纳两人的腾云,女修虽然仍在抽泣,但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已经好了许多,连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对于未来新生活的憧憬。
而即将完全驶离衔日楼范围的时候,岁杳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她今天还没来得及诅咒一下陆枢行。
这人是个易燃易爆的危险分子,万一到时候被狗杂种顾辞舟一刺激,又加剧病情了怎么办?绝不可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陆枢行永远是正道首徒”这个句式已经用过了,目前看来效果可能没发挥到最大,还需要再想多一点句式每天变换着来。
岁杳凝眉苦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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