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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1页）

伤口阵阵发疼。莫紫言轻轻捂着侧腹，垂下眼睛盯着桌上的剑，眼神空洞茫然。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怎么不说话？”慕容雪逼近一步，口气强硬，“我在问你。”

“为了报复慕容堂，让他痛苦，逼他现身，好让我有机会亲手杀了他，你心里不就是这么想的，既然早有答案，为何还要问我？”莫紫言笑得温和，指尖微微颤抖着，这是她曾经坚持的报复，是让她不停伤害慕容雪的起因，所以慕容雪现在这么想，也是理所应当。

慕容雪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越难看，她真怀疑自己看到的昏迷的莫紫言都是假象，这个女人哪里有脆弱的模样，依然是狡诈冷酷，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去利用任何人，她根本就没有心。“你觉得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很好玩儿么？御剑山庄被毁了，我娘也死了，这还不够惨么？你利用我欺骗我还不够么？为什么连我哥哥都不放过！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莫紫言扣紧了桌角，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戳进了心里，让早就开裂的伤口更疼一分。“不够，当然不够，”她的声音没有起伏，只是脸上依旧带着笑，“不看着慕容堂死，我永远都不会甘心。”

啪！清脆的响声之后，莫紫言的脸颊上浮现出五道红红的指印，火辣辣的疼。

“莫紫言，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想，要你，可以么？”莫紫言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雪，她想要忘记过去的一切抛去过去的一切和慕容雪在一起，只有她们两个人，就算以骆行云的身份也没关系，这样可以吗？莫紫言知道那只是自己的臆想。

就算是莫若离说出了真相，自己不再是她的女儿，她曾对慕容雪的所做的那些事还是真真切切的发生过的，就算她努力去弥补，慕容雪也不会再相信自己了，这些，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吗？这个世界，没有人再需要她了。

慕容雪被这意外的答案震动，后退一步，满脸质疑的看着莫紫言。“你不要用花言巧语来骗我，我不会信你！”

莫紫言当然知道她不会信，慕容雪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慕容雪，而她，也不再是那个莫紫言了。她是个连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的可怜虫。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莫紫言轻轻说道，额迹有汗渗出，坐得久了，伤口愈发疼了，可哪及心里的疼？她以这种方式来折磨自己。

“是杀了我，还是把我欠你的都要回来？你现在就可以做到。只要把你的剑放到我的脖子上轻轻一划，或者是在我胸口戳出一个洞来，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慕容雪懊恼的瞪着她，事实上她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想怎么样，知晓哥哥爱上了她，烦躁和担忧搅得她心烦意乱，她是害怕莫紫言再去伤害慕容武，但绝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魍魉门真不应该救你。”那张脸上始终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打破她的平静。慕容雪恨及了她不起波澜的表情，所以毫无顾忌的用无情的话来伤她，“我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情，你可以在这里养伤，好了之后，就走吧。不要再接近我哥哥，莫紫言，他是我最重要的人，不要动他，否则……”

“否则怎样？”

“你怎么对他，我就怎么对你。”

“那如果我是真的爱上他了呢，你也这么对我？”

慕容雪哑然，莫紫言根本就是在混淆她的意思。她冷冷的说道，带着哀怨，“你根本没有感情，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爱你娘，你心里只有你娘的恨！”

莫紫言的脸在慕容雪提到那个字的瞬间褪净血色。慕容雪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忽然变了脸色，可她知道莫紫言痛了，莫名的感到快意。这场对峙和她预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次相遇也不在她的意料之内，原来就连心平气和的说话都已经是不可能，看到莫紫言，她就忍不住的想要刺激她，反正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不是么。

扣在桌角的手指越收越紧，白皙的皮肤上显出青色的脉络和凸起的骨骼。莫紫言抿着唇，沉默了许久忽然自嘲的笑了，“是啊，你说的不错，我只真心对过一人，却未得到回报。这是我的报应呢，因为做的坏事太多，所以要我最后一无所有。”她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身心受创的身子看着虚弱不堪，她原本不是要对慕容雪说这些的，只是被她逼着，说了并非本意的话。

“感谢魍魉门的大恩大德，救了我这个恶人，我知道我在这里让你很不痛快，就拜托你替我向门主道一声谢。你哥哥，我不会伤害他。”

她脚下迈着虚步跨过门槛，也许丢了手帕是命中注定的，注定了从此她和慕容雪一刀两断，再无可能。

“你要去哪？”慕容雪冲上前去抓住她，毫无温柔可言。“你还有伤，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你还关心么？莫紫言嘴角泛着苦涩，“自然是离开这里。”

“等你的伤好了再走，我刚刚不是说过了么？”

“我并没有说是你要赶我走。”莫紫言恍然看到了孩子气的慕容雪，心里的某一处变得异常柔软。那是她曾经喜欢过伤害过的人，那曾经是属于她的，是她亲手毁掉了，这些都是报应吧？慕容雪，我该怎样才能弥补我犯下的错。

“你……师父说了要我照顾你，反正在你伤好之前，你不能离开！”慕容雪别扭的想要把她拉进屋去，哪知莫紫言比她想象中还羸弱，手下的力道没控制好，莫紫言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了门框上，慕容雪也被自己使的力气一带前倾砸在了莫紫言身上，压着她滑到了地上。

这鲁莽的举动显然触动了莫紫言的伤口，更何况落地的时候慕容雪的手肘正好压在她的腹上。莫紫言疼得满脸都是冷汗，用力的攥紧了慕容雪的衣服。

慕容雪急忙挪开了手肘，她知道自己应该道歉，可是在心里她还无法原谅莫紫言，所以就硬在了原地，撑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莫紫言忽然笑了，继而眼角有泪水滑落，她伸出了微凉的手指，轻轻滑过慕容雪的脸颊，喃喃的说，“对不起。”

“你………怎么哭了。”隐隐作痛的心让慕容雪忍不住伸出手擦她的泪，莫紫言张开手臂紧紧的抱住了她，声音里带着颤抖和惶恐，“慕容雪，对不起，对不起……”

这才是我一直想说的话……

“门主大人这么郑重的把我叫来，是有什么事么？”邱初贤扛着大刀大摇大摆的进来，看到厅内左右椅子上坐着的人冷笑，“呵，门里的师父门全都到齐了，怎么，是要全力声讨我么？”

楚玥瞳面上没什么表情，挥手示意身旁的门徒，让他把那手帕里包的东西拿给邱初贤。

“我今日叫你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问问你，这些东西是不是你的？”

邱初贤将肩上的大刀放到地上，拉过椅子坐了下来，也不在意众人嫌恶的目光，看清了手帕里躺着的几根银针，他毫无所谓的摆摆手，挑衅的眼神看着楚玥瞳，“这银针是我的，门主有何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