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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符纸,耳边听到绿毛的尖叫和董鹿佘龙的怒吼,肩膀上却觉得猛然一轻。原本靠着他支撑的薛小年动了,刚站稳便将隋辨轻轻推开,脚尖一勾一挑,将绿毛掉在地上的长剑挑了起来,正正好好地握住了剑柄。隋辨张着嘴,瞧见薛小年右手持剑,随意地拿在手里摆了摆,动作里颇显出几分挑剔。这情绪一闪而过,不等绿毛反应,薛小年已推开佘龙,正身而立,原本干巴巴的剑刃骤然附上一层霜白寒光。随着他勾手一挥,剑气势如长虹,凛然而去,没入挡在前方的几头孽灵身体。剑光没体,如明光驱散黑夜,孽灵连抽动都未能抽动几下,便化作青烟消散。原本群聚的孽灵顷刻间消去大半,董鹿等人从震惊中回神,扭头寻找剑光来处。薛小年手中剑仍在微微轻颤,似臣服似恐惧。月光映照着持剑之人的脸,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残留着严律留下的血污,发丝凌乱,压着他带着温和笑意的眼。几声微弱的断裂声响起,剑身上多出数道裂痕。绿毛看着自己的剑,“嘎”地叫了一声,晕了。同时,薛小年低头摸了摸鼻子,摸到一把红。他鼻中淌出血来。求鲤江附近今夜格外热闹,胡旭杰一路开到地方,连着撞了四五头孽灵,赶到地方的时候仙门的三辆车也刚好停稳车。仙门停车的位置相当讲究,车头车位均贴了复杂的符纸,胡旭杰的车一开过来,对面就下来人给他指了个方位。胡旭杰按对方的指点停车下来,立马有仙门弟子过来给他的车补贴符纸。四辆车在这个小驻车地围成了一个小圈,胡旭杰等人就站在圈中。周围随后而至的孽灵一踏到这小圈的范围之内或触碰到车,躯体便立刻如蜡遇火般消融,只能乱叫着退后,却仍不死心地围着车阵乱转,虎视眈眈地看着圈内的猎物。“怎么就你们几个?”胡旭杰张望,“严哥呢?你们那个女娃娃领导呢?”仙门今天来的都是年轻人,所有人攒一起的出活儿次数估计都没胡旭杰一年的多,遇事只会听指挥,问什么都是三不知,也就那个医修还说了句:“鹿姐来之时就已经观察过了附近的地形,她知道我们会把车阵摆在这里,肯定会向这边来的。”胡旭杰叹了口气,只能抱着胳膊焦急等待,嘴里还在小声叨叨抱怨。好在不消片刻,远处林子里便传来动静,隋辨率先拖着薛小年跑出,佘龙和董鹿一左一右架着绿毛紧随其后,绿毛被他俩扛着,脚不沾地蔫头耷脑,模样十分可怜。紧跟在他们屁股后头的几头孽灵种类混杂,可见几人也是被骤然加多的孽灵打的猝不及防,经过了一番拉扯打斗,个个儿灰头土脸,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车阵内的人赶紧接应,胡旭杰干脆跑出车阵,将阵外的孽灵勉强清理掉一些,接住了已经快要栽倒的隋辨。隋辨脚下打了个磕绊,一头栽到胡旭杰面前,被他提溜着衣领揪了起来。而他架着的本该是具死尸的薛小年却轻飘飘地站稳了脚,顺道还将已经昏了头的隋辨给扒拉一圈,让他正对着车阵跑。
车阵里的仙门弟子并不知道江边的变故,见着喘气儿的薛小年,顿时都傻了眼,医修呆呆道:“他、他这是回光返照?不能够啊,他当时是真死了!”那边儿佘龙董鹿连拉带拽地将绿毛也弄进了车阵内,俩人累得够呛,把绿毛跟烂泥一样丢在地上。医修又吓了一跳:“他死了?不能够啊,他当时是活着的啊!”“别吵吵,”佘龙弯着腰扶着膝盖,边喘边说,“没死,晕了而已。”胡旭杰疑惑:“不会是吓晕的吧?”“气晕的。”佘龙说完,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薛小年,“他……哎,算了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严哥还在江边呢!”仙门弟子仍旧惊疑不定,死而复生毕竟是件离谱的事情,尤其是修士们多少都知道“寄生”这一茬,看薛小年的眼神就更警惕复杂。薛小年对周围这些目光和声音并不在意,反倒对组成车阵的车十分感兴趣,背着手慢慢踱步,时不时曲起手指敲敲车顶盖,摸摸车玻璃。等遛完了一圈儿,才又慢吞吞地走回隋辨身边,对周围人露出一个笑来。他本就生的白皙,死过一遭,脸色更是苍白如纸,脸颊上还残留着严律拍他脸颊时留下的血污,混着没能完全清理干净的鼻血晕开一片,即便此人长得十分俊秀,但这一笑竟然显出些艳丽的诡谲来。其他人被这笑容笑出了一身白毛汗,不由自主地移开目光。胡旭杰却管不了这么多,急吼吼道:“可不咋的,严哥还没回来呢!快快,那破烂阵要怎么修复才行?要不行我现在杀回去,省的在这儿跟你们这群老牛鼻子耗时间!”“没人拦着你找死,别耽误我干正事儿。”董鹿一路跑的艰难,刚开始的惊慌随着时间推移已经变成了愤怒,没好气地怼了胡旭杰一句,又问同门,“东西准备好了吗?”医修原本正蹲在地上检查绿毛的情况,闻言抬头道:“咱们来的急,车里备的处理过的纸不多,都凑到一起了,不知道够不够用。”董鹿一挥手:“不够用也得够。行了,都别闲着,能动的都快叠起来。”仙门的人有了主心骨,立刻从车上拖出一个小手提箱,打开一看,全是按不同用处归类码放整齐的黄纸,黄纸拿出,底部还放着几把匕首模样的法器。几人分发了法器和黄纸,就站在车阵内折起纸来。“你们搁这儿做手工呢?”胡旭杰不明所以,急道,“修阵啊!我瞅瞅,是要铁锹还是要榔头,我车里埋狗的时候还带了点儿工具,不知道用不用得上。”董鹿撇他一眼,没有吱声,手指灵活翻飞,跟手里的黄纸纠缠。“别急啊大胡,这都有用的,是最快的办法。”隋辨缓过劲儿来,见薛小年不像是要再死一次的样子,这才赶紧跟着叠纸,“求鲤江这边的阵年代太久,范围太大,光是定期维护就需要大量人手,咱们人实在不够,只能用救急的法子……”胡旭杰打断他:“得得得,你真是比我都能啰嗦,说到底究竟要怎么做?”说话间董鹿已经将那张黄纸折腾完毕,竟然看得出是只精巧纸鸟。她将纸鸟托在掌心中,咬破手指在纸鸟的尾巴上沾了点儿血,又对着吹了口气。纸鸟沾了修士血的部位竟然窜起一簇小小的灵火,借着一口仙气儿缓缓地浮空,翅膀抖了抖,转瞬腾空而起,哆里哆嗦地朝着求鲤江方向飞去。董鹿身后几个同门也已叠成了各自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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