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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目光落在余舟面上,又道:“他那晚醒来的时候被药力影响的不深,原本是可以离开的,可他不止没有离开,还对我那般放肆。”余舟:……他不跑是因为他以为那个是个梦!可他不敢和裴斯远解释,因为看裴斯远这架势,似乎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余舟想了想,大着胆子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置他?”“自然是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裴斯远话音一落,便见余舟面色泛上了几分苍白,就连身体都不由有些微微发抖。“不过……”裴斯远顿了顿,又开口道。“不过什么?”余舟看着他,眼底又燃起了一丝期待。裴斯远看着他半晌,淡淡一笑,道:“不过那个人如果能哄得我高兴,我也可以考虑一些不那么折磨人的法子。”余舟闻言面上闪过一丝茫然,显然一时之间没想到该如何哄裴斯远高兴。“睡吧,不早了。”裴斯远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柔声道。余舟应了一声,满腹心事地闭上了眼睛。这夜他起先睡得并不踏实,一直做噩梦。后来感觉似乎有人在他身上轻轻拍了一会儿,这才令他慢慢安稳了些。不过他睡着时明明是贴着榻边睡的,醒来之后却发觉自己整个人都贴到了裴斯远身上。对方是个武人,身体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劲实,硬邦邦的。余舟靠得近了,脑海中登时便想起了那晚的情形,忙忍不住往外挪了挪身体。“醒了就起来吧,洗漱一下吃点东西,该进宫了。”裴斯远开口道。余舟这才发现他已经醒了,尴尬地避开了他的目光从榻上爬了起来。有家仆过来备好了洗漱的东西,余舟闷着头洗了脸漱了口。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他不会梳头。昨日折腾了一日,昨晚又睡了一宿,他现在的头发早已半散开了。之前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小寒帮他梳头,今日小寒不在,这可把他给难为坏了。他走到铜镜前坐下,拿着木梳将头发梳顺,试着回忆了一下小寒帮他束发时的动作。可他无论怎么折腾,头发都束不起来,还把自己扯得有点疼。裴斯远早就留意到了余舟的举动,抱着胳膊立在不远处看了一会,似乎觉得颇为有趣。漂亮的人他见过很多,笨的人他也见过很多,但是这么漂亮又这么笨,胆子还那么小的,他就只见过这一个。直到有人端了早饭过来,裴斯远才几步上前,接过了余舟手里的木梳。“长这么大了,不会束发?”裴斯远笑道。“手笨。”余舟道:“学不会。”“嗯,手确实不大灵活。”裴斯远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意味深长。余舟这会儿十分窘迫,自然是没留意到他的表情。“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给别人束发呢。”裴斯远一手拢起他的头发,手背在他后颈处不经意划过,惹得他身体一僵,耳尖又不争气地红了。余舟下意识想开口问他,难道你也没给陛下束过发?但他转念一想,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实在有点奇怪,便忍住了。“好了。”裴斯远帮他束好发之后,随手在他通红的耳尖上又捏了一下。余舟耳朵很敏感,这一下几乎能感觉到对方手指上的薄茧,于是不受控制地又想起了这只手做别的事情时的触感,耳尖跟着更红了几分。裴斯远忍着笑意走到桌前坐下,亲手拿过勺子盛了两碗瘦肉粥,将其中的一碗推到了桌子的另一侧,示意余舟坐下。“我要不还是回家吃吧……”余舟话说到一半,鼻间便传来了瘦肉粥的香味,肚子很配合地咕噜响了一声。“昨日去你家传话的人,一并将你的官服取来了。”裴斯远道。余舟一怔,没想到他竟想的这么周到。既然他的官服在这里,他就不用回家换衣服了。念及此,余舟总算是安心坐下了。裴斯远平日里虽然看着有点散漫,吃相却很斯文。他端着粥碗,不紧不慢地小口喝着,却见桌对面的余舟,拿勺子快速在碗里搅了几下,而后口便将一碗粥喝光了。对方喝完了一碗,下意识便伸手去拿勺子,打算给自己再盛一碗,这时似乎是留意到了裴斯远的目光,拿勺子的手顿在半空有点进退两难。“要我给你盛?”裴斯远问道。“不用。”余舟闻言忙给自己添了一碗粥。裴斯远饭量不算特别大,但是看着余舟吃饭太香了,搞得他食欲都变好了不少,也跟着多喝了半碗粥。饭后,裴斯远让人来收拾了碗筷,将余舟的官服拿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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