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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寻站起身,点头:“刚吃了药,我没事。”
许亦为点头,和柳周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带林寻离开。
林寻的状态比来时更为平静,来时她心里还装着疑问,如今已经豁然开朗。
许亦为将她身上这种细微变化看进眼里,直到上车才交代下一步行程:“咱们需要去一趟派出所,还要补充一份笔录。还有,余寒要求和你对话。”
林寻怔了怔,许亦为又道:“这种面对面讲话不合规矩,派出所那边也是额外通融。你们的对话不会单独进行,会有民警在,会隔开安全距离。虽然这是余寒的强烈要求,说一定要见你一次,但你可以拒绝。因为就现在的犯罪事实和证据来看,已经足够移送检察院。”
林寻不假思索:“我愿意去,我没有理由拒绝。”
许亦为看了她一眼,并不意外。
林寻很快提出疑问:“你之前和警方说我有病,还给他们看我的病例,他们会因为这样就相信我有精神分裂吗?我在做笔录的时候就已经说过我没病了。”
许亦为说:“就算你说一百次你没有病,他们也不会信。这就像是杀人犯不承认自己杀人一样,你这种行为在正常人看来就是精神分裂的表现。就算由警方安排医生再给你做一次检查,得出的结论也是一样的。据我所知,警方已经联系过利嘉医生,利嘉医生说其实他一直觉得你有精神分裂,尤其是妄想的症状非常明显,是我作为监护人和医院的投资人要求他保留看法,等到你成年再说。”
事实再一次证明了许亦为的未雨绸缪,林寻看向窗外,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
当她以为自己疯了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说她没事,现在她终于正视自己的能力了,周围的人却都认定她疯了。
半晌过去,林寻问:“这就是现实社会的法则,对吗?”
活了十八年,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看清现实,而不再是以往那种混沌模糊的状态。
许亦为这样回道:“任何地方都有一套生存法则,摆在第一位的是遵循。”
……
直至派出所,林寻都没有再说过话,只是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不知在想什么。
而第二次笔录林寻表现得过于平静,完全不像是才经历过人命案的样子,负责问询的民警看了她好几次。
笔录补充结束,林寻被安排在讯问室的隔壁房,隔着一道单面镜看向对面,她旁边只有刑警,许亦为只能等在外面。
单面镜的另一边,屋子照得很亮,余寒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手腕上戴着手铐,他对面坐着两位刑警,一个负责提问和转达,另一个负责做记录。
虽然只过了一天,余寒却像是换了一副灵魂,并非温和的笑容和眼神消失了这么简单,连他的气质都在改变。
即便这样平静地坐着,他周身的戾气仍在,它是尖锐的,还带着血。
林寻听到负责提问的刑警对余寒说:“你要见的人已经在了。你有什么要说的,说吧。”
余寒看向单面镜,虽然看不到林寻:“我听他们说,你说你是从未来回来的,你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你才叫我和蒋延赶去现场,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林寻盯着对面的他,这一刻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说杀人者的眼神和正常人不同,那是一种随时都可以爆发的凶狠,少了几分人气,更多的是野兽一般的空洞、冰冷。
在刑警的示意下,林寻对着话筒说:“是真的。”
再由讯问室的刑警负责转达。
余寒幅度很轻地点了下头,看似若有所思,却没有继续追问这个话题,好像一下子就接受了,又问:“你后来见过余歆了么?”
林寻回答:“没有。”
余寒说:“那你能不能去看看她,劝劝她?我爸妈年纪大了,因为这次的事一定很崩溃,一时顾不上她,可能还会怪她。她心理承受能力差,但人很善良,她也是受害者,不该承受这些,也不该为我的事负责。”
林寻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开口:“好,我会去找她,陪着她。”
余寒得到刑警的回复,点了点头:“谢谢。”
这话落地,余寒便垂下眼帘,不再与林寻对视。
林寻被刑警送出门,办完手续便和许亦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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