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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敏了?现在吗?”余新荷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大得差点把一旁的周品权都掀下床,“你怎么会过敏?哎?等等,你为什么坐颂颂的车?”
幸运
余新荷今晚的话又多又密:“均均,你在颂颂车上吗?你对大漆过敏,你居然对大漆过敏,伊妈都不知道,伊妈给你做了那么多摆件,还好你没事,那你每次怎么忍的?”
还是很温柔的嗓音:“你有什么要讲出来的呀,哎,我们是一家人,我不明白……”她不知为何停顿了下,又转移话题,“说起来你跟颂颂怎么回事,你又回去找人家了?”
周其均只说:“伊妈,对不起。”
“好好好。”余新荷轻笑,半晌又接着道,“看来又要请戏班子还愿了,那……就这样,晚安。”
她说的是,跟周其均更进一步。
母子俩的电话很快就挂断了。
林颂看着周其均冷静的模样,她知道自己在多管闲事,可还是没忍住,冷淡地开口:“你应该听得出来,余伊姨在难过,你可以多讲一点,至少不要显得这么冷漠。”
“我难过的时候,你不想安慰我,只希望我能自己平静下来,我都能理解,因为你不欠我,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加上还是我主动的,你向来能控制好情绪,强大、稳重、注重自我,所以你用同样的标准去要求伴侣,不愿意浪费时间精力去处理伴侣的情绪问题。”
她不知道是感同身受,还是嫉妒他不珍惜她一直奢求的母爱。
“但这是余伊姨,你不能忽视她的痛苦,我有时候都觉得你其实是厌人吧,你的世界一点都不小,却只有你自己。”
周其均眼底本就淡薄的笑意,渐渐消失,又开始冷眼旁观她起伏波动的情绪,他面色平静地打开了车门锁,寂静的车厢里响起一声“咔擦”。
是一个请人下车的动作。
林颂本来还不生气的,被他的态度激怒了。
她微笑道:“你也不用再找什么懦弱脆弱的借口了,其实你就是单纯的傲慢自私,还给自己整上悲惨了呗?”
为了有气势,她学上了东北口音:“瞅啥呢你,咋地,周家的精英教育给你傲慢上了是不?还是当了几年破律师,染上这个圈子坏毛病,感觉自己阶级不一样了?”
周其均没有她想的那么冷静,他现在感觉要被气到头顶着火了。
他抿直唇线,原本的确不想多说什么的。
但林颂的神情太挑衅了,有没有心疼都没关系,她还在他的痛处上面撒盐蹦迪。
已经到了他设想过的时刻,向对方剖析痛苦后,每一次争吵都会用彼此最在意的难堪,互相攻击撕咬得血淋淋。
只不过,他现在居然只有生气,甚至还有点无奈。
因为林颂的四不像口音,他还无法控制地想起有一次两人亲密,她突然怪里怪气地讲起了榕城方言,贱兮兮道——伊弟,丫霸丫霸,差点让他不行了。
“我哪里傲慢?”周其均问。
“你哪里不傲慢?”林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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