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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商亭转身看着他,目光在他旁边的传信蝶停留了片刻,“今夜江月楼楼主宴请各大仙门,莫要太晚回来。”“好。”容回想到什么,又叫住了要走的岳商亭,有些为难地开口,“大师兄,下个月的月钱,我可否提前领了。”临仙台是声名远扬的修仙门派,不少名门望族请他们前去斩妖除魔,给的报酬还不少。这些报酬统一放在临仙台管事泽丰公那里,泽丰公每月给门下弟子发放月钱,以作不时之需。一个月也就二两银子,他先前存了一年的银子被遇辰两天败光了,那天当玉佩的五两银子也剩下不多,昨日他给影的那一两银子,想必也被他们花完了。容回从来不为银钱的事开过口,这还是初次。岳商亭也没问他要银子做什么,只当他是前些日与他们走散花了不少银子,他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递了给他,一句话也没说。容回道:“多谢。”岳商亭给了他银子,便转身走了。容回走了另外一条岔路,来到没有人的巷子,他解开了传信蝶上的法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出现在眼前:爹爹,你怎么还不来。容回无奈笑了笑,转身出了巷子,不远处刚好有个卖小玩意儿的摊子,他走过去,挑了一个泥娃娃。“回兄!”容回偏头,只见一个身穿靛青色衣袍的男子朝他走来,正是武陵山的大弟子韩春岚。临仙台与武陵山向来交好,上一辈也有结亲,临仙台的掌门夫人便是武陵山掌门的表妹。而容回与韩春岚是六年前的论剑大会才认识的,彼时他们都还只是初出茅庐,抽签抽在同一组比试。那一场比试容回赢了,后来武陵山掌门任邵携着大弟子韩春岚去临仙台交流剑法,一住就是两个月,那时韩春岚总要缠着容回切磋,一来二去也就成了知交。韩春岚看着容回手上的泥娃娃,好笑道:“回兄,你买这个做什么?”容回把那个泥娃娃收入了怀中,“送人的。”“哦?不知是哪位佳人?”韩春岚眼里几分暧昧,可见是误会了。容回道:“并非你所想,一位友人之子罢了。”韩春岚也没细问这位友人到底是谁,他道:“前两日我去月来客栈找你,听你师弟说你当初在鲁州为了追捕鸦,与他们失散了,没事吧?”“无碍。”“对了,回兄,可用了午膳?”“刚与师兄练了剑,还未用膳。”“那不如找一家酒楼,你我坐下来一边喝点小酒一边聊聊。”容回还想着去看遇辰父子,但韩春岚盛情相邀,他也不好拒绝。再说遇辰他们是来游山玩水的,说不准他此时去客栈还会扑个空,还是晚些去。韩春岚领着他去了不远的一家酒楼,在二楼靠边的桌子坐下,坐在此处,刚好能看到街上的车水马龙。韩春岚道:“近些日,拜那一只长着黑色翅膀的怪物所赐,各大仙门都惶惶不安。”容回想起在荷城看到的悬赏启示,“听闻武陵山也有弟子遭殃。”听到这里,韩春岚放下了手上的杯子,叹了叹息,“嗯,目前已有两名弟子。”容回安慰了一句,“节哀。”韩春岚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生死有命,是他们没福分罢了。”“我与那一只怪物交过手。”容回兀自道。“如何?”“修为也不算高,不过被它引入迷雾林后,遭了暗算。”韩春岚提着酒壶给他的杯子满上,“难怪他总挑那些修为低的弟子下手。”容回看着杯子里的酒沉吟片刻,“我担心一件事。”“何事?”“他近来吸了不少修士的精魄,修为必定越来越高,若是任之由之,日后必定成大患。”“别说日后,现在已然成了大患。”韩春岚道:“今日江月楼楼主宴请各大仙门,你可知此事?”容回道:“听师兄提过。”“其实这明面上是江月楼楼主想尽地主之谊宴请各位远道而来的仙门,实则就是商议如何对付这一只老奸巨猾的鸦。”“江月楼也?”容回欲言又止,但韩春岚已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点头,“听闻昨夜还有江月楼的弟子遭了殃。”现如今的禅州城,已经聚集了大大小小十几个修仙门派,街上随便一扫便能见到一名修士,而那鸦竟然还能悄无声息的顶风作案。容回陷入了沉思,目光落到了楼下那车水马龙的街上,此时一辆马车从楼下经过,他见着那亮眼的紫色才猛然回过神,马车帘子被一把玉骨扇挑起了半角,帘子后面藏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帘子后的人正好抬眼,和他隔空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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