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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就得了。”周景元看她强迫症似地调整那一毫一厘的距离,宽她的心,“没人过日子拿尺子量的。”
“你拉我来的时候可是说这个展厅很重要,要我一定把好关的。”玉姐长他近二十岁,如果是街上碰到的陌生人,喊一声“阿姨”也不会有错。虽然称呼是“姐”,但她算长辈,又看着周景元长大,自然说话随便些,“怎么?你是看这会儿弄得差不多了,就不要我好好把关了?”
“我不是怕您累着吗?”周景元有嘴也说不清的架势,赶紧求饶。
玉姐笑,手里理着报销单、明细和各种文本资料,嘴上也没闲着,打趣他:“还记得你刚上大学那会儿带小女朋友到店里来给我看,假装跟我不认识,在店里闲逛,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忍笑忍得才叫累呀!”
“你那次害得我差点破功。”
“我后来都不敢看你俩,跑洗手间才笑出来。”玉姐想起来就好笑,“直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你为啥非带人来家具店?”
“不是你说要替我把关的吗?”
“我记得我说去电影院或者饭店之类的偶遇你们,偷偷看一眼,你非要把人领我面前来。”玉姐吐槽他,“不知道你当时犯什么轴!”
周景元无奈道:“还不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女朋友谈了挺久,是吧?”玉姐暗暗算了下,“大学毕业分的手?”
周景元讶然:“您的存储卡到底能存多少东西!这么多年还记得。”
玉姐笑:“所以千万别得罪我,否则都给你抖落出去。”
周景元拱手抱拳:“不敢不敢。”
“对了,我侄女大学毕业来遥城工作了,学法律的,进了全国前五的律所。长相属于乖巧型,很可爱。我想介绍你们认识,怎么样?”
周景元哭笑不得:“你铺垫那么长,敢情在这儿堵我呢!”
这两年,给周景元介绍女朋友的人不少,远的近的,只要能搭上关系、说上话的,几乎都来过。
玉姐笑,默认自己的计谋:“就堵你了,给个准话吧。”
手机短促的一声轻响,周景元划开屏幕,梁昳的消息回了过来——
“你现在可以出发了。”
周景元不自觉扬起嘴角,玉姐瞥见他的微笑,似乎得到某种信号:“见一见?”
“饶了我吧,玉姐。”周景元笑着讨饶,扬了扬手机,往厅外走,“我去接女朋友了。”
“什么女朋友?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上次见面你还单身呢!”玉姐根本不信。
“就最近。”周景元冲她笑了笑,“别乱点鸳鸯谱了。”
玉姐跟上脚步,仔细瞧他的神色:“你不要诓我啊!”
“没骗你,真事儿。”周景元走到门边,一眼瞧见小院里的银杏树,树下铺了一地薄薄浅浅的银杏叶。
那天,他也是从这棵银杏树下出发去接梁昳的。风吹动扇叶,像沙锤在摇,索索沙沙。
他停住脚步,回头叫了一声“玉姐”。
“怎么?要我把关?”
“到时候请你吃喜糖啊!”
“喜糖?真要结婚了?”
周景元人已经走到街边的临停位,潇洒地朝玉姐挥手:“快了。”
民乐团大门毗邻主干道,街边停车位紧张。周景元提前到了,梁昳还没结束,索性绕一点儿路将车开去大门背面的地下停车场。他把停车位置发给梁昳后,便安心在车里等着了。
周景元回复着手机上的信息,时不时地往电梯口望两眼。等他处理完工作,梁昳还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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