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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儿却寸步不离沈梦昔,无声地表示,要保护母亲的安危,看着七岁的孩童毛茸茸的发顶,沈梦昔心中暖洋洋的,忍不住伸手揉了几下。说好的旅行,说好的涨见识,全都半途而废了。四个孩子也都有些蔫蔫的,午饭后,沈梦昔问薛崇胤,“胤儿,若是你,你还会继续按照既定行程去旅行吗?”胤儿思考了一会儿,说:“没有确定主使之人,继续行程,的确十分冒险。但是,若真是有心刺杀,走到哪里,都躲不过刺杀。最好的办法还是赶紧找到主使之人。”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胤儿回答的头头是道。“如果是胤儿自己独行,胤儿会继续前行,但如果是家人同行,胤儿会和阿娘一样,选择回京。”沈梦昔听了惊奇不已,一把搂过胤儿,“行啊,小子,有自己的见地了!”胤儿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是因为被夸,还是因为被母亲搂抱的缘故,“胤儿偶听老师和狄公评论时事,受益匪浅,如今照猫画虎,讲给阿娘听。胤儿所知甚少,今后更需努力,才能保护阿娘和弟弟妹妹。”唉,这孩子说起话来,越发像老夫子老学究,一点儿也不好玩了。玉儿在一边拍着鹿儿午睡,仿佛这边的事情与她无关。这孩子和她的乳娘最亲近,尽管夜夜她和鹿儿跟着沈梦昔睡,但是她都要悄悄地见一次乳娘,才能安心入睡。“简儿,你呢?”沈梦昔看简儿也一直认真地听着,转头问他。“简儿不管,阿娘在哪里,简儿就在哪里。”简儿一把抱住沈梦昔的胳膊,把脸贴上去说。又在胤儿的注视下,慢慢松开,憋了半晌,恶狠狠地说:“简儿长大要当陛下!谁敢欺负阿娘!简儿就把他满!门!抄!斩!”“胡说什么?”胤儿一把捂住弟弟的嘴巴,又抓住他的手,狠狠地打手心,“这是又听了哪个贱奴胡言乱语了?好的不学,尽学些大逆不道的话来!你要害死阿娘和家人吗?”简儿又疼又怕,大哭起来。沈梦昔头疼不已。“阿娘,二郎身边的仆婢要换一换了!”胤儿打完弟弟,回来和沈梦昔说。沈梦昔点头,她也觉得该换了,甚至暗戳戳地想给玉儿的乳娘也换换。中午小憩了一会儿,正准备继续上路,武攸暨来了,满面通红地站在门边,清风带着四个孩子先上车了,沈梦昔询问地看着武攸暨。武攸暨的腰躬得厉害,拱手说:“太平,不,公主,昨日昨日攸暨离着殿下最近,却因胆怯,不敢护卫公主,惭愧至死,请公主责罚!”沈梦昔看看他,笑了,“你保护好自己就行,我有护卫。”武攸暨脸色灰败,“公主是不是十分讨厌攸暨?”“你不讨厌,可是全无用处。”沈梦昔忽然想这一句话,是嘴黑出名的钱钟书所说,此刻脱口而出。武攸暨几乎跌坐当地,掩面跌跌撞撞离去。沈梦昔有些懊恼地挠挠头,无奈又挠不到实处,叹气一声,朝马车走去。行走速度比来时还要缓慢,一天下来了只走了三十里。晚上投宿在官驿,尤家人都住在驿站外面,秋日的夜晚,温度很低,马车有限,大部分人都席地而睡,时不时传来孩子的哭声。沈梦昔让护卫给他们送了两顶帐篷,又点燃篝火,尽量提供些被褥。等洗漱完毕,准备入睡了,却听沈七来报,说严夫人哭喊着,非要见公主一面。“就不该可怜他们,得寸进尺的东西,他们的奴婢胆敢刺杀殿下,还审什么?直接凌迟处死了事!”清风嘀嘀咕咕地说,“看看,看看,这刚给床被褥,就要求见了!干脆进来驿站睡公主的房间得了!”沈梦昔咄了她一声,让她看好玉儿、鹿儿,披了件披风,就跟着沈七出去了。来到驿站外的空地,一个护卫带过了严夫人。仅仅一天,严夫人就苍老得不像样了,一夜间,白发丛生,沈梦昔看得不忍,“不知严夫人有何要事?”严夫人叩拜在地,“殿下在汴州遇险,妾本无颜相见,但此行,尤家凶多吉少,思来想去,只能厚颜恳请公主了,十二,是我的嫡亲侄子,本在国子监读书,有着大好前程,此番为我祝寿而来,无故惹上灾祸。恳请殿下,带上十二回府吧,妾看得出,那孩子很是景仰殿下”严夫人实在说不下去了,伏地哭泣。沈梦昔足足愣了两分钟,才翻译过来,她的意思是让她收了严十二做面首。“呵,你想把侄子举荐给我当面首?”沈梦昔呵的一声笑了,冷冷地说:“我看你那大孙子也不错,不如一并给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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