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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若枝不禁嘲讽道:“魏静自己挑了个好人家,要死要活都要嫁过去,劝都劝不住。她跟刘家也算是‘棋逢对手’了。”
玉璧想起魏静待字闺中时,拿滚烫的茶泼元若枝都不带手软的,便幸灾乐祸道:“可不是么。”
元若枝一时没了困意,靠坐在拔步床边。
玉璧勾起帐子,塞了个引枕在她腰下。
垂落的银红帐幔鲜艳明丽,元若枝的肌肤苍白却滑腻无暇,在微微浮动的帐幔下,有朦胧的玉色。
她五官秾丽秀媚,鹅颈修长,柔软的腰肢轻轻贴着碧绿缂丝引枕,微露胸腰曼妙的曲线。
似一株正值花期的牡丹,虽稍有些蔫吧,但花骨朵层层繁复如锦缎铺陈,仍不失绚丽色彩。
玉璧打小就开始伺候元若枝,她见自家主子陷入沉思,连忙心疼地道:“夫人可别想着管这事儿!”
元若枝扬唇一笑:“我若真要管,半年前就伸手去管了。”
玉璧竟然有些庆幸:“这样说来,夫人这一病,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
元若枝目光放远了,喃喃道:“可不是么……”
魏静还是被刘家的人给接走了。
临走前她向林氏和魏锋程撂下狠话:“娘,哥哥,他现在都敢动手打我了!要再不能跟他和离,我真的去死!那时候你们也不要再救我。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妹妹,你们的恩情我来世再报!”
夜幕低沉。
零星几颗星子爬上浓黑的夜空。
元若枝的“庆幸”,在魏锋程和哭哭啼啼的林氏一同来看望她的时候,预兆着结束。
林氏的视线避开元若枝病白的脸,她低头抹着眼泪道:“……好儿媳,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的。你也不忍心看着你妹妹真的去死,是不是?”
魏锋程年纪轻轻就袭了爵,随军过两三年,立过一些战功,在年轻的勋贵子弟中,地位不俗。
他自幼习武,身材高大,模样也很俊朗,看起来神采奕奕,比小他一些的元若枝还要朝气蓬勃,此刻却也是愁容覆面,一言不发。
室内寂静如夜里的水,有一种冰冰凉凉的气氛。
元若枝咳了两声,虚弱地说:“婆母,我的身子您也看到了,实在是有心无力。”
林氏朝魏锋程使了个眼色。
魏锋程起身坐到床边,拉着元若枝的手抚摸,低声地哄着说:“若枝,静儿还年轻,这次你就帮帮她。等她的事了了,我便日日都过来照顾你。好不好?”
元若枝将手从魏锋程的掌心里抽走,又猛然咳嗽几声。
无声地拒绝了丈夫的请求。
林氏一下子恼了,顿时变了脸色,狠狠地拍桌子指责元若枝:“你可真狠心,我以为你素日与静儿不和,只是有些龃龉罢了,眼下看来你根本就是恨死了她,巴不得看着她死!指不定你现在怎么看静儿的笑话!我和锋程就不该来找你!”
玉璧在外面气得脸红脖子粗,嘴唇都快咬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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