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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摇头:“没有,一个都没有。”
元若枝沉吟片刻说:“若不这般,或许还有些女眷可以流放,或入教坊司。凄苦是凄苦了些,总不至于这样凄惨。”
尤氏是管家的人,自当念及自家,后脖子发凉:“也难怪许家有这样一灾,大厦倾倒,都是从内里开始腐朽的。”
元若枝却想着,内里的腐朽也是需要时间的。
而聂延璋竟不知施用了什么法子,加快了腐朽速度与程度。
元老夫人略交代了几句,大老爷与尤氏便一同离去,忙着去里外敲打。
剩下元若枝与元永业父女二人,同老夫人说话。
元老夫人叫元若枝,也是为了元若娴出嫁的事,不为别的,只为安抚元若枝,跟她说:“当着你父亲的面,我也要说一句,枝姐儿你才是我们元家正经的嫡出血脉,娴姐儿再姓一百年的‘元’,也只是在元家讨口饭吃的东西。凭她高嫁去哪里,嫁妆也越不过你去!”
元若枝起身同老夫人道了谢。
元永业连忙作揖道:“儿子明白,儿子不会亏待枝姐儿的。”
元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忍下了当着元若枝的面,指责元永业的话,便打发他们父女。
元永业同元若枝一起离开的时候,他脸上很有几分懊悔。
他避开元若枝的眼睛,很难为情地解释:“我外放真州那会儿,若不是霍氏有了身孕,爹断然不会娶这样一位生事的女人回来。”
家训里有为长者讳的规矩。
元永业的私事,元若枝知道的不多,不过是听了几耳朵的闲言碎语罢了。
但男人一有事,便怪女人大了肚子,她却觉得很可笑。
元若枝淡声道:“可惜了父亲为子嗣娶妇,却也没有福分留下子嗣。”
想起霍氏怀的那个孩子,元永业还很惋惜:“她怀那个孩子,怀得十分凶险,都六个月大,有了胎动,却还是没留下。”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对霍氏那般怜惜。
元永业不由得伤感道:“或许就是我子嗣福薄吧!一个是这样,两个是这样。如今膝下也只有你一个康健的了。”
元若枝闻言,想起了她的兄长。
她唯一骨肉相连的血脉之亲,因为身体孱弱,一直养在外省的寺庙里。
皈依佛门后,他已有许多年不往家里寄家书。
十多年过去,元若枝已然不记得兄长的相貌。
这点她或许是承袭了元永业的命运,天生福薄,少至亲之情。
皇宫,御书房。
折子茶盏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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