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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岁洱的话风忽然一转,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红发,“这染发膏还真挺厉害的,下这么大雨都没掉色。”
邱意婉忍俊不禁,忽然间,她握在左手中的那柄伞被岁崇接去了:“我来吧。”他浑身湿透,又沾满了泥土,不敢靠她太近,担心会蹭湿蹭脏她干净的衣服,却又担心雨会淋到她和孩子,打伞的那只胳膊几乎伸了个笔直,将她们母子俩尽数挡在了伞下,自己却全然暴露在了雨幕中。
邱意婉抱孩子的那只手臂确实有些酸了,立即将岁岁换到了另外一只手中,又朝着岁崇无奈一笑:“郎君为何自己不进到伞底下?”
岁崇神不改色,言简意赅:“伞不够大。”
邱意婉红唇一瘪,满目伤心:“看来郎君是嫌弃人家胖,占地方了?”
岁崇:“当然不是!”
邱意婉:“那郎君为何不愿与我同执一把伞?”
岁崇无计可施,只好靠她近了一些,却依旧有半个身子淋在雨里。
邱意婉也没再强迫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心道:这都多久了?什么时候才能够主动和人家亲近亲近呀?女人都是需要呵护的!
又继续前进了一个多时辰,一家四口终于抵达了位于半山腰处的石雕村。
可能是因为天气不好,所以石雕村的现状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繁华,村口空空荡荡,人烟稀少;村前的地面上落满了凌乱的枝叶,显然已多日无人打扫,甚至连来往的车痕和脚印都没有。
目之所及之处的唯一活人,就是那位坐在村口大树下的老人。
老人头戴蓑帽,没穿簑衣,一动不动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中却又打着一把大伞,伞底的空间容纳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更奇怪的是,老人的蓑帽前竟然还垂挡着一面薄薄的白纱,更令人看不清他的真容。
配合着灰暗的天色,这一切看起来都有些诡异阴森。
空气还阴凉凉的。
岁洱摸了摸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后脖子:“我、我怎么没听到他呼吸啊?他不会、是一尊石雕吧?”
邱意婉和岁崇也都有些拿不准主意。没有明显呼吸声,却又散发着活人的气息。
正在这时,那位老人忽然僵硬地扭动了脖子,将被遮挡在白纱后方的视线投向了他们一家四口,嗓音低沉又粗哑,像是十几年没说过话似的:“你们怎么来的?”
一句无波无澜没有情绪的话,听不太出语气,也看不清楚表情,所以不确定他到底是在诧异还是在平常询问。
岁洱回了句:“下着这么大的雨,我们还能坐马车么?肯定是自己走过来的呀!”
老人又问:“路不是断了么?”依旧是听不出语气和情绪的低沉粗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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