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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收回观察的视线:“厉叔,我想回房了。”
去吧。厉正拙昂首,看着点路,别磕哪儿,上回磕的疤还没长好。“知道了。”陈子轻对柏为鹤跟他妈妈笑了笑,起身走出了亭子。
厉清出身名门,岁数也上来了,她有意无意见过太多美艳绝伦的瞬间,依旧被刚才那抹笑晃了眼。
这样的容颜,嫁给她二哥,合适吗?
厉清没表露出自己的不认同:二哥,那孩子的中文名叫什么?厉正拙失笑:什么那孩子,三十多了,比阿鹤还要大几岁。厉清惊诧万分:“看不出来。”
竟然三十多了吗?眼睛神态看着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孩子啊,充满那个年纪的灵动鲜活。
她从茶具里翻出一只杯子,拿起茶壶倒了点茶水进去:“那你们年龄相差还是有些大,他家里……
厉正拙弯腰捡起什么,吹吹上面的灰尘,厉清看去,那是个镶钻的小配件,鞋子上的,她听见二哥说:“我养到大的。”
厉清旁边响起细微声响,她转头问站起身的儿子:“阿鹤,这才刚来,就要走了?”“我去上个洗手间。”尾音尚未落下,柏为鹤就已然离开了亭子。
厉正拙满是欣赏的口吻:“阿鹤的外形融合了你跟妹夫的所有优点,听力上的残障毫不影响他的出色程度,他越发稳重了。
厉清瞧见儿子的步伐迈得不小,很快消失在假山拐角,她揉了揉眉心:“今年变了些。”
嗯?厉正拙把小配件放进口袋里,哪方面?厉清叹息:“说不出是哪方面。”
“那就是总体的。”厉正拙意味深长,男人突然有
变化,多半跟感情有关,没准你就快要有儿媳了。
厉清无奈地笑出声:“我都不敢做这个梦。”
嘴上这么说,厉清心里头还是把二哥的玩笑听进去了,并抱有一丝期望。
柏为鹤上好洗手间,站在水池前冲洗手指,有脚步声进来,偷偷摸摸关上了门,接着就是一声叫唤。
“柏先生。”
像到了新环境,胆小容易受惊的猫。
柏为鹤冲着手侧头:“我该怎么称呼你,傅太太,未来的舅妈?或者是,和我舅舅那样叫你,”fairy?
这个单词从柏为鹤的唇齿间跳出,低沉得让人心跳加快,怦然心动。陈子轻腰上一麻,不知怎么脱口而出:“你叫我轻轻吧。”柏为鹤将手从水龙底下拿开,水流声就停了,他的嗓音十分清晰:qgqg?
陈子轻觉得自己脑子抽抽,不然为什么让柏为鹤叫他小名,可他话都说出来了,只能往下走:“很轻的轻。”
不等柏为鹤做出反应,陈子轻就不好意思地说:“有别人的时候,你跟着别人叫就好了……你看着来吧,随你自己。
柏为鹤去烘干手:“我不可能在洗手间长待。”
陈子轻赶紧凝神,把当天在码头的事跟他醒来后的事都说了。柏为鹤沉默不语。
陈子轻从来都猜不透柏为鹤的心思,他也不想费这个劲了,然而他所想,跟他实际表现截然相反,他直勾勾地望着柏为鹤。
那双不被发色影响,依旧高贵妖异的金色眼睛里只有柏为鹤的身影。柏为鹤半晌道:“我没想过。”
陈子轻不明所以,没想过什么?没想过我会出现在谯城,没想过我跟你舅舅是老相识?还是没想过垡城上流圈议论的,我的靠山老头儿是你舅舅,我那十几年都在他身边?
柏为鹤垂眸调整助听器,他另换一个话题开始:“有一年初夏,我去舅舅家做客,在他的花园捉了一只冰蓝色蝴蝶。
助听器没有抓捕到放慢又加快的呼吸声。
当初在休息室,对着他暴露蝴蝶的人显然目睹过他的所作所为,纹身也印刻着那个画面,可两步外的这个人此时很安静,所有情感数值都没有变动。
成了一个事外人。
柏为鹤的眼底一闪而过深色,也确实是个事外人。
其实那是因为陈子轻根本不管标注了,不再需要原主的暗恋对象柏为鹤吻他脖子后面的蝴蝶。但他还是无比真挚地接住了柏为鹤的话:然后呢?
柏为鹤没回答,他抬起眼眸:当时你在哪?陈子轻迷茫地喃喃:“我在哪?”秒后,脑子里挤进来一小段记忆。
原主见到柏为鹤那天正好是生病失声不能见光吹风的时期,厉正拙为了不让他乱跑就锁门封窗,要他乖乖呆在漆黑的房里遵从医嘱。
厉正拙走后,原主就四处倒腾着想要跑出去,他没能成功,精疲力竭地趴在窗边,透过缝隙往外瞧,就那么瞧见了背对他的柏为鹤,一见倾心。
拼了命地想把人吸引到窗前。
伸出去的手被日光晒红发痒起疹子,也只揪住了一棵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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