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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拐弯的时候,陆守俨突然侧过头来看身后的她:“抱紧了,别把东西丢了。”
初挽:“不会。”
他没再说什么,她也无声地坐在后座上,就那么让思维散漫地放空。
而就在这种放空中,她记起来上辈子见过的一件“古月轩”,那是一件雍正粉彩,胎骨精密,釉色洁白,匀净明艳,明亮细润,乍看倒仿佛泼了一层浅淡的胭脂水,实在是看得人怦然心动。
最美不过胭脂色啊…
初挽那时候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看一眼,每每看到,都觉得心情大好。
她抱着怀里的运动鞋盒,开始回忆这件雍正粉彩是从哪儿收的来着,多钱收的?
这辈子一定要收到,不然一定会遗恨的。
而想到上辈子那些收过的宝贝,自己这辈子不知道是否有缘再见,心里便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惆怅。
人和人之间,逃不过一个缘字,人和物之间亦是如此。
只是不知道,她重活一世,哪个和她有缘,哪个又和她无缘?
她竭尽全力,能够握在手掌心的,又有几个?
最后少不得叹息一声,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却突然发现,自行车好像停下来了。
她微怔,有些茫然地仰脸看过去,却见陆守俨正回过头来看她。
路灯下,她看到他正无声地看着她。
初挽张了张唇:“怎么了,七叔,不是要回家吗?”
陆守俨低声问:“生气了?”
初挽摇头:“没有……”
陆守俨解释道:“刚才不是针对你,我只是觉得小时候的事情很幼稚,不太想提。”
初挽点头:“我明白。”
她想了想,补充说:“其实是我不好,你也应该知道,我就是故意逗你,我不能这样,对不起。”
陆守俨:“挽挽,我没说你逗着我玩不好,你想怎么都可以。可这是小时候的事,对我来说,幼稚。”
他抿了抿唇,低声说:“可是也很重要,你刚才突然提起这件事——”
初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七叔,你不用说了。我说是我错了,那就是我错了,既然自己错了,那我就不会因为这个迁怒你,我也不需要你来安慰我或者解释什么。”
她淡声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至于因为这个无理取闹,你不想提,我能理解,我现在也不想提,希望你也能理解。”
陆守俨看着眼前的初挽,她清澈的眼底只剩下淡漠的凉意,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海市蜃楼。
所以,她的兴致戛然而止了吗?
回到胡同的时候,正是各家冒出炊烟味儿的时候,胡同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这让人感觉很温暖,充满人间烟火气。
初挽低头默默地走着,心里却想,在她人生的某一刻,她也有过这样的记忆,傍晚了,肚子饿了,跑回家,闻到饭菜的香味,便有了倦鸟归巢的温暖。
不过那都很久远了,过了那么多年,她早忘记了,只有一些仿佛水墨画一般浅淡的记忆。
陆守俨将车子停在大门下,初挽先进去了。
一进院子,正好看到冯鹭希从客厅出来,她见到初挽回来,便笑着说:“回来了,这会儿回来,是看了电影吗?”
初挽点头,笑道:“对,买了东西,看了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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