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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植物很能繁衍,春天刚暖和就蠢蠢欲动的开始疯长,似乎也是为了好生长,它的藤上全是小锯齿,一旦被勾住就不会轻易松开。
刚刚从上坡上滚下?来,池浅的身上灰一块白?一块,细长的红色在其中分外明显。
从手臂到膝盖,一道一道的都是这些葎草的杰作。
真疼。
池浅倒吸凉气的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红痕,一时分不清是撞到什?么东西上停下?来疼的轻一点,还是跌在葎草里疼的轻一点。
天空铺着浓密的树叶,湛蓝的颜色被浓青冲的支离破散。
池浅对?着天空看了自己的手臂好一阵,慢慢觉得自己手像是灌了铅一样,抬着越来越吃力。
呼吸也是。
休息了这么一会儿,池浅依旧感觉自己脑袋有点缺氧,心口还在直跳。
那?疯狂的跳动好像会膨胀一样,在挤压着周围的空气,让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池浅,你怎么样?”
就在池浅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慢慢喘不上气来的时候,时今澜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池浅好像从这道声音里听到了几分焦急。
本就模糊不清的天空被探过来的影子遮住,这种焦急,就连时今澜的眼睛里都是。
那?纯黑的瞳子犹似一泓清水,似蹙非蹙。
不知道是不是日光作用,素日里清冷孤傲的眉宇间此刻隐隐透着一股担忧。
时今澜在担忧什?么。
她们现在不是没事吗?
不对?……她现在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身下?的葎草好像不只是缠住了池浅的手脚,还有她的思绪。
时今澜在一旁看着,见池浅许久没有回答自己,起身踩进葎草丛里翻找她们带来的包:“你有没有带哮喘喷雾?”
“哮……喘……”
那?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池浅大脑迟滞。
她念着这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名词,这才?意识到自己胸闷根本不全是因为刚刚从陡坡上滚下?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
眼看着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池浅求生欲驱使她径直拉过时今澜的手,朝自己的口袋伸去。
葎草割人?,时今澜上一秒还在忍耐着这种疼意独自寻找,这一秒就被人?握住了犯疼的手。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粗糙的布料抵在时今澜的掌心,她的手背被一道轻到颤抖的温热贴着。
山崖下?罕有人?至,葎草疯狂的生命力像是会吞食掉躺在里面?人?。
明明这人?是个可以轻松抱着几斤重的药材满院子跑的怪力少女,此刻却苍白?的像一株失水萎缩的白?海棠。
时今澜感觉自己好像触碰到了池浅的生命,这样的轻,碰一碰都要碎掉。
这种感觉让她心跳都跟着在颤抖。
就好像她不能面?对?失去池浅的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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