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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死不死,那残影应声从黑暗中钻了出来。
程克青目瞪口呆,我的妈呀,冤有头债有主,莫不是被什么吊死鬼缠上了来找我借命?
那鬼伸手啪啪两下点住程克青的天突和内关穴,又一掌拍在程克青肩胛骨上。
馒头乖乖坠入胃中,她深吸一口气才将将缓过来,随即抄起一旁的水瓢舀水猛灌。
程克青顺了口气,借着灯火勉力看清,男子身着碧青色长衫,面色冷峻一双浅色眼眸如碧波寒潭,眼角坠着颗小痣。
这不是她去逐鹿大会时碰上的那要死不活的病秧子么?
“是你?”程克青顾不上胸口噎得慌,梗着脖子奇道,“你怎么也来了?”
谢耘面色如常,见怪不怪道:“我在此处做工。”
“你都病成那样了?还要作工?”程克青瞠目结舌,“难道是被家里人发卖来的么?”
谢耘默了一会,轻“嗯”了一声。
程克青拿起剩下的半块馒头继续吃起来,心里越发同情起这个病秧子,看来这世界上可怜之人各有各的可怜之处。
“你的身体”谢耘指向程克青的肩头处,“我刚怕你噎住了,出手未顾及。”
“无事无事,不足挂齿。”程克青拢了拢散开的衣领遮挡住伤痕,敛眉道:“你在此处做了多久了?”
“没多久。”
“跟你打听个事。”程克青压低声音凑近谢耘道:“你知道鱼渊谷有个叫谢耘的么?”
谢耘面色毫无波澜,“知道。”
程克青闻言喜不胜收,急道:“你和他熟么?关系如何?”
“还行。”
谢耘一句轻飘飘的“还行”彻底打开了程克青的话匣子,她也不见外,找了个椅子坐下连连发问:“他多大年纪了?成家了么?他平时都喜欢作什么?我要是想见他能在哪找到他?他这人好相处么?有没有什么忌讳”
程克青滔滔不绝问了一长串,说得口干舌燥不得不暂停下来拿起水瓢深深饮了一口。
见谢耘一言不发,程克青将水瓢里残留的一点水泼向他,“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不仗义!是谁在梁州帮你摆脱追杀的?是谁和你困在密室里七天七夜的?是谁”
谢耘也不躲避,闷声听了半晌,脸色抽动,忍不住开口制止程克青无休止的发问,“是你。”
天,他这辈子没见过人能这么口若悬河喋喋不休,若是自己再不出声,只怕程克青能念经般一直说下去。
程克青嗔道:“你还知道哇!那你这点小忙也不帮我?”
“帮。”谢耘郑重其事坦然以对,“我知无不言,只是你问得太快了,我没记住”
“好说好说,咱们一个一个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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