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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不到段青许过来,她抵着门,揉揉仍有点涩痛的眼睛,喊道:“段青许,你找到没有?”约莫半分钟,脚步声临近,外面的人没有说话,而是敲门。敲完,低声道:“找到了。”江怡往里面站了点,打算开门拿毛巾,这时外面那人又解释说:“刚刚有点事。”她顿了顿,“麻烦了。”说着,将门打开,从门缝里伸出手去接。她手上满是水,刚伸出去,一滴水便顺着手臂曲线滴落,正好溅在段青许脚边。别扭啪嗒,溅起的水些许打在了脚背上。毛巾被取走,门忽地关上,在关上那一瞬间,莹白如玉的肩头一闪而过。今晚的段青许尤其沉默。江怡洗完出来就觉得不大对劲,往常段青许虽然也不怎么爱说话,可不是这样的,至少问两句她会答一句,现在整个人就像闷葫芦,撬半天都撬不开嘴。她在收拾桌子的时候,段青许拿着衣服默默进了浴室。哗哗的水声不绝,大半个小时才结束。群里有消息,班长让交团员证,江怡去了九楼一趟。同班的人一个寝室就是更热闹和谐些,班长宿舍里聚着不少班里的女同学,大家围在一起嗑瓜子吃东西闲聊。班长塞了吃的给江怡,并搬出凳子让她坐一会儿再走。女同学聚一块儿,总有许多八卦要聊,起先都还在讲学习和近期安排,不到几分钟就聊到了各种听闻上面,譬如机械的系草跟谁谁谁恋爱了,二班某某的男朋友是有钱的外校人士,最后变成班上谁跟谁有暧昧关系。江怡听得津津有味,她们班就两个男的,竟然有三对情侣,一对异性两对同性,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八卦听多了燥反噬,火很快就烧到她身上,之前开班会见过的矮个儿女同学突然说:“江怡,老实交代,你跟张易是不是有事?”江怡一头雾水,反问:“什么?”“还装。”矮个儿女同学道,一脸神秘,意有所指地笑了笑,“昨天我在食堂遇到他,他在打听你的事,问你是不是单身。”周围的人立时起哄,这可不得了,英语系男生本就少得可怜,现在班上唯一的单身男生竟然心有所属了。“怪不得啊,那天发书的时候张易就对你特别照顾,一直跟着帮忙,平时我们叫他都叫不动,我还奇怪他怎么忽然转性了。”有人说。“对,江怡走了他才走的。”大家纷纷用有戏的表情看着江怡,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啥时候的事?”江怡有点尴尬,解释:“没有,我跟他不熟,哪可能。”她跟张易就加了联系方式,可只是躺关而已,私下里连聊一句都不曾有,怎么可能是这样。再者,就算有联系也根本不可能,两人性向相同注定没结果,不过这话她不能直说,虽然大学里对同性恋的接受程度较高,可只是相对而言,少部分人接受少部分人反对,绝大多数漠不关心。有些人明面上尊重你的性取向,背地里则到处宣扬,某某竟然喜欢女生,全当作茶余饭后的谈料罢了。见得多也就习惯了,江怡不会跟别人讲这些,算是另一种保护自己不受流言蜚语伤害的方式。社会不像网络强那样美好,人人都会尊重你的选择,现实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至少在找到对象前是这样的。“不熟也可以熟嘛,这可是我们班班草,抓紧机会啊。”女同学冲她挤眉弄眼。其他人附和地笑,不时打趣两句。不论江怡如何辩解,她们就是不听,越说越离谱,好似她和张易真成了一对一样。她只得闭嘴,干脆不说了。大家不再聊这个,渐渐转到其它事情上。出于礼貌,江怡陪着她们坐谈,等见到有人要走,她亦借口出去。相对于九楼的喧闹,八楼就清净不少,遇到的人基本都是出来丢垃圾的,这个时间点大家多数穿着睡衣。快九点半了,竟然上去呆了大半个小时。宿舍的门半掩着没关,里面静悄悄,江怡还以为段青许不在,结果一推门发现对方原来在阳台上吹风。正值农历末尾,天上繁星遍布但不见月亮踪影,整片天空都呈现出朦朦胧胧的状态。她洗干净手,去阳台上收剩下的衣物。段青许应声偏头看来。“你在做什么?”她随口问道。段青许晃晃手里的东西,应道:“放仙人球。”之前拿进去以后就没再拿出来,在没阳光直晒的地方放了一阵,仙人球变得焉嗒嗒的,随时要死掉的样子。“放里面一点,这两天晚上起风,别吹下去了。”江怡说,将衣物抱怀里,推门进去放衣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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