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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儿怎么没带来?”
夏玉轻轻摆了摆手:“小孩子正是爱玩闹的时候呢,我现下行动不便,也怕没个轻重。”
说说笑笑间,夏玉眉目流转,只一个眼神,由她多年照料的宝知自然心领神会,只装模作样地差遣房内的人去外头,连惠娘敏娘都打发了。
见屋内散得差不多,夏玉压低声音道:“县主这几日可回过决明堂?”
宝知讶异,只道:“还未,这几日我都呆在院里。”
夏玉轻咬下唇,思索再叁还是道:“郡主娘娘想来不大好了。”
“我去那日,陪着夫人去决明堂请安,发觉宫中拨了太医长驻,用的都是狼虎药吊着。”
女人呼出的气温热,喷洒在宝知脸颊上,激起阵阵颤栗,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悄无声息的寒意自脊背向上爬升。
宝知不自然地挪开身子,一时间,长久养成的处事不惊的面具被击穿了一角。
夏玉像是小时那样,拖着笨重的身子,艰难地将宝知揽入怀中:“好姑娘别怕。“
死亡太可怕了。
疾病也很可怕。
宝知勉强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夏玉的肩膀。
送走李夫人后,丫鬟发觉姑娘并不如昨日那般,反而更为沉默。
她从里间走到外间,看看窗外的梅枝,又走回内间的长榻边,一膝压上榻,一撑一撑,另一足尖随着动作上下点地。
丫鬟们不敢乱觑,皆屏声静气。
宝知放纵脑中胡思乱想,终于下定决心,嘱咐丫鬟去同管家说道,套了马车要回南安侯府。
管家问:“可是用县主规制的马车?”
宝知听到丫鬟回话,也顾不上旁的,便道:“不拘泥,哪辆现下闲着便套上。”
珞珈门边上的人家就见一华盖精巧马车往东区行去。
“啧啧,好华贵的马车,足足占了半道。”
“能用这规制的马车,可是公主府上的?”
嗑瓜子的小贩努了努嘴:“赵家可是最会夹着尾巴做人,哪敢用公主的马车。”
掌柜的低声道:“我刚从二楼偷瞧一眼,从济北伯府出来的。”
旁观磕牙的闲汉恍然大悟:“是梁县主!怪不得伯府里的小厮护院出来清道。”
外头熙攘宝知尚且不知,愈是接近东昌大道她的心跳得愈快。
她不敢面对,好似不去看,事情就不会发生。
心慌意乱间马车骤停,惠娘同敏娘皆东倒西歪,便是宝知也乱了钗发。
敏娘冲车门方向一问:“何东!怎么回事!”
外头车夫慌张回应:“雍王府的人迎面撞上了。”
宝知未开窗,在边上问道:“可有旁人伤着了?”
外头的侍卫应道:“回县主的话,并未有伤者。”
随后一顿,复道:“卑职认出来者,是雍王世子。”
这个世子表面端的清贵儒雅,可这侍卫曾听好友道,世子在太学里便是阴奉阳违,更不逞应天府被压下的状告。
偷鸡摸狗,淫邪他人妻女。
宝知听邵衍说过这个世子在幼时曾经给他送过些吃食棉服。
一码归一码,邵衍在外的营生想来也孝敬了他不少。
可昨日九秋来,一如既往发挥了她的侦查技能,叫宝知知晓了好些京中秘事。
宝知只嘱咐侍女,让车夫退到一旁让出道来。
可就听外头传来男人黏腻的声音:“修见过县主,县主近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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