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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司寒把持朝政三年,许多人都猜测,这位皇帝不知哪日或许会“暴毙”,储司寒再扶持个奶娃娃可以再高枕二十年,可人家□□了三年,看着身子康健的很。
“老大后院一直没个可心的,本宫给他指了个人,想来讨一张玉蝶,封个侧妃,他早日有个可心人,生个孩子留个后,才算是了了本宫一桩心愿。”
老大说的是储司寒,是长子。
“这是好事,兄弟连心,朕一直盼着皇兄早日娶妻生子,朕这就写。”
圣上就铺了勒书,也没要秉笔内监润笔,自己就提笔写,还不忘抬头确认:“要不要再给皇兄指个正妃?朕知道,孙丞相的孙女待字闺中,美貌贤惠,还有中书令的女儿,长的是国色天香,都是极好的女子。”
贺姝吞了吞口水,人家圣上都如此能屈能伸,活该他还能活着!
很快,贺姝拿到象征她身份的明黄玉蝶和勒书,有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感觉。
送走了梅太妃,皇帝刚坐下喝口茶,就听见唱礼的内监尖锐的嗓音响起
“郢王道--”
随之是拐杖点在地砖的“哒哒”声,皇帝一抬头,就看见储司寒拄了拐杖慢吞吞走进来,一只手上还捧了个箱子,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洒出去一半,沾湿了衣服下摆。
皇帝也顾不上,点了两边触角,嘴上立刻挤出个看见亲生母妃一般的笑,趿了鞋子就起身迎上去,“皇弟--”
“什么东西,怎么还亲自捧着。”
“还挺沉。”
储司寒淡淡睥睨他一眼,任由他接过你那箱子,拄了拐杖径自坐到圈椅上,摩挲着纯金的虎头道:“给你带的。”
“皇弟也太客气,还给朕带礼物,”天子顺势坐在储司寒对坐的椅子,搁了箱子在几上,期待的搓搓手:“朕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盖子提上去露出一条缝,随着视线打开,天子的眼皮垂下来,猝不及防的就对上一对狰狞的眼睛,血痕布满脸上。
这是一颗头颅!
尖肃惊叫一声,天子就直接从椅子上摔下去,空座在地上,那箱子也落到地上,又是惊叫一声,连滚带爬的朝一边去,远离那人头,鞋子都掉了。
储司寒波澜不惊的声:“知枢密院史意欲谋反,幸而本王及时察觉,灭了他三族,圣上觉得如何?”
天子楞了,手撑在地砖上,磕巴的声:“应,应该的。”
“谋反作乱,是该杀。”
“来人,将徐院史的头颅送去喂狗,这等佞臣不配留头。”
有内官进来麻利的抱走了人头箱子,又将地上沾到的血迹擦除,整个过程很快。
储司寒眼波一转,看见案几上一本《材论》,拿起书,翻开封皮,右下角一道醒目的翻阅折痕,再往下翻,一半的地方有一枚书签,唇角含笑:“圣上近来竟这样勤快,看起了这样深奥的治世书?”
“圣上看的懂吗?”
“不是不是,”天子起身将书从储司寒手里拿过来书,撕的粉碎:“皇兄说笑了,朕就是个酒囊饭袋,这样的圣贤书哪里看的懂,这随手拿过来垫案几的。”
“案几,案几缺了个腿,垫桌角的。”
“民生艰难,圣上亲自彰显节俭是好事,想来百姓若是知道圣上如此节俭,必然感念圣上恩德,只是,”储司寒顿了一身,往后摊靠上椅背,松弛又笔挺,乌沉沉的眼珠锋骤然锋利:“本王私自处理了徐院史三族,不知圣上会不会疑心臣有不轨之心。”
天子刚沾到椅子的屁股就重新站起来:“不会!”
“怎么会!”
“皇兄对朕忠心耿耿,朕日日沉迷歌舞,朝事劳烦皇兄辛苦打理,朕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对皇兄起疑心,要是有人到朕面前说您的是非,朕头一个就要将这些佞臣杀了的。”
储司寒鼻腔里勾出轻蔑的笑声,天子问:“皇兄是想到什么好笑的旧事?”
“是一桩旧事,”储司寒眼睛微微眯着,陷入回忆:“当年父皇还建在,奉命剿灭吐谷浑,度支部供应总是迟缓,钱粮时常短缺,那边天气又冷,士兵御寒的衣物不够,到后来连粮草也供不上,士兵只能挖野菜充饥,那仗打的艰难,足足打了三年才灭了吐谷浑,父皇和皇弟疑心我故意拉长战事培养自己的势力,受三司会审。”
“孔任,刘文召,孙阔,三位将军在牢里受遍了酷刑而死,他们死的哪天,好像也是这样大的雪,一切好像就在昨日一样。”
“那时候,皇弟和父皇总是不信本王。”
“如今皇弟倒是这样信臣弟。”
天子使劲擦脑门上的汗:“朕,朕糊涂,当年受了小人挑唆。”
“朕就说,朕这样的酒囊饭袋只适合看看歌舞,就没那个脑子处理国事,也就是那帮子老臣迂腐,非要论嫡庶,呵呵,这朝事还是要皇兄亲自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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