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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巽说道:“怎的不叫京畿皇城司的人去办,他们可算得上是处理此种事情的行家里手。”“这毕竟是我的私事,并不好指使皇城司。何况我有一点私心,为着当日周信带人围堵严大哥的恩怨,我也不想让他好过。偏偏这会儿杨程还在替我出面与南都船商周旋,我无人可用,只有把此事拜托给你。”“幸亏有严侠士在,才能发现卢歧的身份存疑,此事放心交给我,权当回报严侠士了。说吧,想如何收拾那个人。”赵巽眼里闪着点点兴奋的光采,“用些刑讯手段,或许还能从他身上得到有用的信息,或者直接丢进水牢里关几天?”闻灼微笑:“都行,随你处置。”二人说话时,护卫带着卢歧行至后院,在廊道转角处正遇上等在那里的严恪。严恪向那护卫抱拳,客气地询问:“可否让我同她说几句话?”护卫后退一步,背过身去,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严恪失笑,“谢了。”“竟然是你,难怪我七年前曾试图逃离的事情会被知晓。”卢歧显然已认出了站在面前的严恪,她略显无奈地道,“这是好一会儿,严恪才声音涩然地道:“来日到了邱彦面前,不知是否该告诉他卢歧的事,又该如何同他说。”卢歧轻描淡写一句萍水相逢,对邱彦而言却是心底多年的挂怀执念。且卢歧身份成迷,行事诡谲,又同残党牵扯不清,只怕并非邱彦预想中那般无辜纯良。若将此种种说与邱彦知晓,不知到底是会令他解开心结,亦或是徒增失望。闻灼认真想了想,劝道:“何不交由邱彦师兄自己去选择,来日若他主动问起,我们便将卢歧的事如实相告。邱彦师兄那样赤诚坦荡的性情中人,就算因此有一时的郁结烦扰,想必最后也都会释然。”这番劝导宽慰的话着实说中了严恪的心事,他原本紧锁的眉头松开了,神情缓和下来。其实他并不常与闻灼提及邱彦,偶尔说起也尽是些当年走镖时的琐事见闻,但闻灼显然认真听着记着了,否则怎能清楚邱彦的性情为人。思及此,严恪心底更为动容,不自觉地抬起左手便要去抚闻灼的头,却落了个空。闻灼反应迅速地站起身,躲开了严恪的手,颇无奈地小声嘟囔:“我又不是养的猫儿狗儿,总摸我的头算怎么回事。”之前在京城相府那次是因为严恪先迁就了闻灼的意愿、住进同一处院子,闻灼才没有躲开,站定任他摸了好几下。只是闻灼毕竟是个已成年的男子,又向来不喜被人碰到头发,严恪这摸人脑袋的习惯着实叫闻灼犯难。可眼见他抬手僵在那儿的尴尬模样,闻灼又不落忍,便也伸出手去牵住严恪,使力拉着他站起来,笑道,“走吧,甫让还等着给你施针,莫让他等久了。”入夜,书房里明晃晃地点着灯,几只偌大的木箱放在窗沿下,桌案上码着成摞书册,皮纸页边泛黄,明显俱是有些年头的旧书。赵巽坐在桌案后,听伍宿回禀了今日查探所得北山附近的情况及残党消息。“待宝库方位图送来,抄一份留下,你最熟悉机关锁钥,便由你拿着原图返回北山,再领两人共同潜进行宫,务必把查地底宝库及溶蛊锁之事查证明白……”赵巽低声向伍宿嘱咐着。此时有护卫轻叩门,得了准许才推门进屋,说是卢歧已画好了图,正在外头等候。赵巽问道:“那个唤作六耳的少年醒了?”护卫点头,“一刻钟前刚醒,卢歧又找秦大夫去看了,确无大碍。”果然,拖了这大半日的功夫才把图交过来,就是为等六耳平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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