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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柠琅还在偷偷哭着的时候,迟宴泽上医院宿舍楼来找她了。他去基地澡堂冲了个澡,换了身黑衣黑裤,衬得冷白皮肤莹润透亮,英俊的淡颜脸上有一层薄红,是适才跟人打篮球,剧烈运动后的后遗症。黑白分明的眸子半敛着,眼神亲热的瞧周柠琅。周柠琅坐在办公桌前,见他来了,立刻用指腹勾掉眼角挂着的湿泪,深怕男人发现她刚才被他发的微信弄哭了,她立刻背转身去,不想面对他。“干嘛呢?”迟宴泽问眼睛都哭红了的人。“躲这儿哭什么呢?给你发微信你也不回。”迟宴泽来到别扭的人身边,轻轻拧了拧她的脸蛋,然后又帮忙她擦了擦眼角。“你给我发什么信息了,我都没看。”周柠琅回答。说话带着浓烈的鼻音。明明她就是被他发的信息弄哭了。“给你发让你嫁给我的信息。”说着,迟宴泽在她膝盖下蹲下去。周柠琅以为他真的要对她求婚了,吓得连忙阻止。“迟宴泽,你干嘛?你不要……”“我只是看看你脚伤,你别激动,周医生。”迟宴泽见她吓得像头受惊小鹿的模样,不禁想起以前在北清大,他刚瞧上她时,随便逗逗她,她也是这番静若处子,动若狡兔的模样。跟别的女生完全不一样,让他忍不住的总想逗逗她,还以为她很软很好拿捏,结果真的接近之后,才发现她应该是这世上最难驯服的一种女生,让他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去追逐。到今天,当着全基地这么多人的面跟她官宣恋情,他心里对她依然没谱。迟宴泽想过,今日这样突兀的官宣,谈不上是尊重她,她现在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主治女医生了,消息一旦传开,她的工作跟生活都会受到影响。但是,迟宴泽想不出其它的法子将她挽留在京北,她出差的时间所剩无几,如果不公开两人的恋爱关系,她一回京南去,他们重逢后的这些进展都会马上白费。“生气了?”迟宴泽问还在偷偷吸鼻子的周柠琅道。其实真要求婚,他不会如此草率,发两条微信就求婚了。他只是想即兴试一下,要是他跟周柠琅求婚,她会有什么反应。“没有。”哭得喉咙有些发沙的周柠琅回答。“那周医生给爷治治病。来亲爷一口。”迟宴泽望着她哭得泪湿的脸轻轻要求。“迟宴泽,你到底有什么病,你别开我玩笑了,现在全基地的人都在看我笑话。”周柠琅委屈的说。迟宴泽听她这么说,懒倦的面色一下转为严肃。原本迷蒙痞气的眼神也忽地变得澄明认真。“周柠琅,我跟你在一起不是笑话,你能给我认清这个理吗?以前在北清大不是,现在在白桦屯也不是。”他咬字清晰的说。“我们不会在一起的。”周柠琅小声说。就算当初的分手源于邢樾他们的设计,他们之间除开这个原因,还存在很多问题。“以前是我做得不好,我不知道我家里人在瞒着我为难你,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好好在一起,不是大学时候玩的那种,我们光明正大的好好处下去,以结婚为前提。”周柠琅吸鼻子,她难得见到这么态度认真又坦诚,甚至言辞行为都对她带了些恳求意味的迟宴泽。“迟宴泽,你别开玩笑了,真的。”她请求他。“我开什么玩笑,你以为这五六年我白等你的吗?周柠琅,欺负人得有个限度,骑到老子头上撒野就够了,是不是还要老子把心都剖给你看?”迟宴泽眼神愈发浓郁的认真,紧紧瞧着还是眼泪汪汪的周柠琅。他不知道她暗恋他那么久,久到超过了十年。他以为在北清大,他们才遇见,在一起,他以为她又在作,其实她只是想起来了她喜欢了他那么多年,要是真的能跟他结婚,她最好的朋友知道了,会有多开心。那时候,甘芊说过,一定要迟宴泽跪下来给周柠琅求婚。要是这事真的发生,周柠琅会觉得此生无憾。“我不要你的心。”周柠琅说。“那要我的人吧,心就揣在里面的,一起捆绑赠送给柠柠。”迟宴泽调笑一声,哄她道,他以为胆小的她被今天这场恋情官宣给吓着了,他也没事先跟她商量过,就让她被这么多人评头论足。“别生气了。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是迟早的事。”语毕,迟宴泽仔细查看周柠琅细瘦的脚踝,见到那朵黑色的刺青下的皮肤没有红肿了,这才放心的站起身来,接她跟他一起下班。“走吧,回去了。冯阿姨烧好菜等我们呢,扬城菜,以前上大学时候你喜欢吃的。”他叫周柠琅。周柠琅还要再说不去。迟宴泽道:“风筝生病了,吃鸡骨头了,肠子被划破了。回去马上要送宠物医院,你的狗,你送。我可不管了。”迟宴泽给她弄了个她不得不去首城公馆的理由,于是周柠琅只能去。明天是周末,其实他就是想让她去城里陪他过周末。或者说,他这些年都跟她分开,他现在就是巴不得能跟她在一起每一分钟。她出差的日子结束了,她会不会为他留在京北都悬而未决。男人用这个借口,周柠琅只能答应:“好,我去跟枝枝先交接一下工作。”周六,京北在下雨。不管是几环路,车况都堵得不像话。在单亲家庭生活了多年的风筝终于迎来有妈又有爸的幸福生活,分开多年的帅气爸爸跟漂亮妈妈一起出门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病。其实它没吃鸡骨头,它的帅气爸爸把它惯得习惯可好了,它怎么可能吃鸡骨头呢。它就是去做一个体检。但是它的帅气爸爸现在跟漂亮妈妈还没谈拢今后要不要在一起过日子,只能用它当沟通桥梁。去医院的路上,周柠琅抱着风筝,很紧张的问,“它肠子怎么划破的,为什么会吃鸡骨头。”“谁知道,大概是许舟也昨天中午在家里吃阿姨给他炖的炖鸡了。他吃完把鸡骨头随意的吐垃圾桶里,风筝调皮的去扒了。”迟宴泽开着车,g500,他现在当空军,对外形象不适宜铺张,代步工具都尽量低调了。以前大学玩的塞纳超跑跟库里南还在车库里。但他不经常开了。“许舟也不是在国外吗?怎么回来了?”周柠琅问。“要上大学了。家里让他回来提前做准备。”开着车的迟宴泽回答。“嗯?”周柠琅以为这个音乐小才子会一直在国外念音乐学院呢,他对音乐那么有天赋。“不是在奥地利上?”“上北清大。”迟宴泽提起这事,“经管学院。跟颂爷当初一样,人家颂爷从北清大经管学院毕业,现在把风投跟房地产开发得可好了,每天手里经手数不完的钱,许舟也家里就想安排他走颂爷这条路。等一下看完风筝,我带你去看看颂爷新开发的地盘。”周柠琅点头说:“我们还是先把风筝的病看完再说。”两人去了一趟宠物医院,听宠物医生说完,周柠琅才发现,迟宴泽是骗她的。专门找个风筝生病的借口,让她周末到城里来陪他。空军基地离市中心特别远,周围也没什么配套的娱乐设施,要是周柠琅周末呆在基地,还遇上下雨,她肯定特别烦闷的过日子。现在跟在他身边,抱着风筝,其实她心里是愉悦惬意的。这种日子很像当初他们在璃城处于热恋期,一起照顾风筝的时光。那是周柠琅离开迟宴泽之后,最怀念的时光。从医院出来,周柠琅去超市买水,买完刚走出门口,妈妈严卉给她打来电话,口气有些不好。不,不是有些不好,是十足的不好。“柠柠,你在京北出差还要多久才回来?”严卉沉着声音问。因为她终于知道周柠琅为何跟庄靖方谈崩了。明明庄家父母对周柠琅那么满意,庄靖方对她那么体贴,庄靖方在京南风景区买的房子都说要照她的意思装修,他们两个都是高收入的医生,能处到结婚生孩子,绝对会是天作之合。结果周柠琅现在跟庄靖方不处了,早就没处了,还一直把严卉瞒着。严卉最近才知道他们都被周柠琅蒙骗了,更离谱的是,严卉还听说,她在京北跟一个花花浪子复合了。知情人说这个人在京北空军基地当着几千人的面,不顾周柠琅还在当医生上班,就跟她亲上嘴了。他们都是奔三的人了,也不小了,这个人竟然还能这么浮浪的对周柠琅。这种人的作风就是这么大胆,根本不是适合用来过日子的人。严卉终于知道大四那年,周柠琅忽然为何那么消沉,严卉仔细的去调查了这个人的事,知道了他是谁,更知道了他的家庭背景,还知道了他在上大学前过过什么日子。在严卉曾经出差,当代课教师的那个小县城里,这个人跟一群流氓混混扎堆玩赛车,整天逃课,连高考都不打算考,后来赖于家庭有背景有门路,才去了北清大上大学。想起周柠琅旧友甘芊结识了一个豪门公子哥之后有的遭遇,严卉心急如焚,担心得不得了,特地坐火车去了一躺京南,找到跟周柠琅同居的姜棠问。姜棠见二姨那么凶那么气那么着急,就把她知道的都说了,说这个阔少此前回京南来休假,偶然发现柠柠在京南军总医院上班,便开始强势的追求柠柠,柠柠跟庄靖方相亲的当晚,他好像到柠柠屋里过夜了,早上才走的。严卉快被气疯了,周柠琅是一个什么样的乖孩子,她最清楚了,小姑娘从来都是严卉的骄傲,现在跟这样的人搅在一起,多丢人啊。居然能在她工作就逮住她亲,当着几千人的面。严卉教高中,在学校里任职多年,对这种痞子学生接触得不要太多,这种人通常趁年轻的时候能耍耍能耐,结婚以后肯定会对妻儿不负责任,严卉听过很多个混混学生进入社会,不得善终的经历。迟宴泽在严卉眼中,就是一个混混,只不过他的家境极度优越而已。严卉现在不容反驳的反对周柠琅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他们走不出结果的。周柠琅肯定是在青春期受了甘芊的影响,才会喜欢上这样的男孩子。“妈,怎么了,我还有一个月回来,出差为期三个月,我带规培学生,你不是知道的吗。”周柠琅一时不明白怎么严卉那么严肃的打来电话。记得上次周柠琅跟她通话,她很高兴的。“你这趟出差是医院安排你去的,还是你自己申请的?”严卉问。“我……医院安排的。”周柠琅底气不足的说,透露了其实她本身也想来。“那个姓迟的就在那个空军基地上班?当初你大四哭着闹着说一定要离开去美国,就是因为他?”“妈,你听谁说的。没有。你别关心这些事了,我现在在京北出差,好好的,你别操心。”“姜棠都告诉我了,说你跟庄靖方相亲的晚上,他在你房间过的夜,你们简直太荒谬了!”严卉生气至极的说,在电话里喘着粗气,她生平第一次这样对周柠琅生气,因为周柠琅从来都这么乖,不会做任何一件惹她生气的事。“你有没有尊重过庄靖方?你跟他相亲,转身却让这个姓迟的在你房间里过夜。庄家父母知道了怎么想你?”
“妈……”周柠琅拖长尾音,想解释,情况不是严卉想的那样。至少她跟庄靖方相亲的当晚,她没有想过跟庄靖方开始,是后来去威尼斯遭到重创,才想要结交一个知心朋友,被他安慰。“其实我跟庄靖方早就已经没处了。怕你不高兴,就没告诉你。”“没处了?为什么没处,庄靖方那么好的对象,你提着灯笼找都找不到。你这么草率就不处了,柠柠,你是不是被鬼迷心窍了?”严卉怒不可言的道,“这个姓迟的一点都不尊重你,他就是个流氓,当初能逃学那么久不回学校上课,跟周闻那样的地痞流氓在理县比赛车,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叛逆的,血液里全是不安分的躁动因子。你大学跟他在一起,就受了那么重的伤,妈妈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后来好几年都不谈恋爱,柠柠,你清醒一点,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是跟你过安稳日子的人。你现在都多少岁了,是时候安定下来了,不要让我跟爸爸操心,咱们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妈妈真的不贪图你嫁给什么财阀公子爷。他不会跟你当真的,他那样的人,追逐女孩子都是为了好玩。”“妈,我现在在外面,说话有些不方便,回头再给你打过去。”“柠柠,我问你的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跟这个姓迟的复合了?你赶紧给我从京北回来,不然我跟你爸马上亲自到京北来接你回来。”“妈,你说什么呢,我是大人了,我在这儿是真的为了出差。你不用这么夸张。”周柠琅怕严卉真的这么做。其实她曾经真的这么做过。高一有一次周柠琅跟一群学生去参加聚会,里面有一个坏男生,说喜欢周柠琅,以为她没来聚会,临时打电话到周家找周柠琅。严卉接到后,立刻找上她爸周玉进去她们聚会的地点把周柠琅给叫回来了。即使这样会让小姑娘在一帮同学面前显得没面子,被家里管得很严,严卉也这么做了。风筝做完体检,迟宴泽将它从宠物医院抱出来,周柠琅站在门口的阴凉处讲电话。脸色不好,见他来,她急急挂了。“妈,我现在真的在忙,回头联系你。”迟宴泽身高腿长,气质痞帅,把纯白的小俊介犬抱在怀里的模样特别有反差萌,路上很多年轻女生朝他瞧来,没想到他这样的大帅哥还会有爱心照顾一只宠物。走到周柠琅身边,他问:“怎么了?跟谁讲电话呢。讲得小脸都发黑了。”周柠琅毫无防备的被严卉在电话里狠骂了一通,感到很郁闷。从小到大,她没挨过严卉这样的骂。她想一定是因为迟宴泽跟她在空军基地官宣,她那些同事跟学生都看到了,消息传回了京南。严卉听到了,难以接受,才会这样着急的打电话来骂她。这也是当初为何她不愿意跟迟宴泽在大学时期公开的原因。严卉肯定不会赞同的,严卉知道了,只会如此怒不可遏的叫她远离迟宴泽。“我妈给我打电话。”“说什么。”“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就这样?没别的事了?”迟宴泽把风筝给她,说,“我去取车过来。”“嗯。”周柠琅心事重重的应。本来刚刚才甜蜜了一下,终于官宣了,两人还一起照顾风筝,她瞧出来了,拽得不可一世,从来不拿正眼看人的迟宴泽把风筝照顾得很好,他这人其实很有爱心。她忍不住想,他们要是以后能一起养个孩子,他会不会也会这样体贴。可是严卉武断的说迟宴泽不是适合拿来过安稳日子的人。是啊,纵观他的人生,没有哪天是安稳的。如果不是周柠琅当初鼓起勇气给他写信,让他回去参加高考,他现在应该还是个浪荡不羁的混混吧。那年周柠琅被甘芊带去周闻的酒吧找他,他也自称自己是混混,让乖乖女不要主动招惹混混,会没有好结果。周柠琅给他的回答是,你不是混混。他手里夹着烟,饶有兴致的问,不是混混,是什么。周柠琅回答,就是迟宴泽,而已。思绪片刻的滞顿后,周柠琅上车,掏出手机翻了翻日历,数着自己这趟出差还剩下什么日子。微信上,乌青给她发了好几条微信,告诉她当她不在医院里发生的趣事。还问起她在京北跟迟宴泽是不是复合了,因为军总医院这边都在讨论迟宴泽跟周柠琅亲嘴官宣了,当着白桦屯空军基地几千人的面。周柠琅见到,叹气回复:【不算吧。】乌青问【怎么不算?】周柠琅觉得,还是很难在一起的,他家里反对,她家里也反对。g500车行了三四十分钟,朝京北一处高档精装楼盘行去。原来,今天给狗儿子做完体检,迟宴泽还要带周柠琅去看房。听到导航要去的位置,是京北某顶奢楼盘售楼部,周柠琅迟疑了,问:“迟宴泽,你干嘛呢。”“带你看房,你好好选一套。”迟宴泽回答。周柠琅不太想去看房。因为参加过相亲局的人都知道,当一对小年轻相约去看房的时候,就是他们打算要结婚的时候。但是不知道这个定律在迟宴泽这儿适不适用。他好像真的准备要跟周柠琅结婚了。“苏西棠帮我好大一忙,就是为了让我买她一套房,她好拿提成,今天你选一套,我好给她做交代。”迟宴泽说得口气很疏淡,像是帮在打着亲情牌,到处拉人买保健品的朋友买几盒维生素,他伸手帮个忙。苏西棠卖的房子一套多少钱,周柠琅知道,她可不敢要这么贵的房子。适才严卉才劈头盖脸的骂她,要她不准跟迟宴泽在一起,这头迟宴泽带她出来买房。“你要买房你自己选。”“又不是我一个人住,我干嘛要自己选,我给我们家公主买。”迟宴泽从裤袋拿烟盒,含了根烟,嘟哝着说。然后,狗跟周柠琅在车上,他怕熏着他们,他也不抽,就那么含着,过干瘾。“我不要。”周柠琅这几日本来跟他相处得很甜的,然而适才严卉打来一通骂,她又苏醒了。如果是大学时就好了,他们吵一架,她闹性子,他花心思哄好了,然后两人和好了,两人想继续在一起就在一起。现在他们进社会了,有彼此的工作还有彼此的家庭,他们要考虑好多因素。“在京南那个姓庄的,不是给你买了一套了吗?”迟宴泽提起这事,之前传闻他们进展到在装修婚房了。“我也给你买一套呗,保管比他的那套好。”迟宴泽唇角咬烟,特别痞的说。京南那个才华横溢的庄靖方教授简直是让他心里膈应得不行。迟宴泽心里清楚,为何在京南跟威尼斯,周柠琅会会那么抵抗他,她抵抗的不仅仅是他,而是跟迟宴泽在一起后的人生,她认为绝对不会平安喜乐,因为迟宴泽就不是那种能让人感到安稳的男人。“迟宴泽,别幼稚了。你当空军,薪水多少我知道,你哪来的钱?”周柠琅提醒豪门二代爷,别偷他爸妈的钱出来在周柠琅面前充阔了。回头他那个大法官妈妈又要来审判周柠琅了,以为周柠琅这样的平民女又在蛊惑她儿子了,为的是得到钱财。“我爷爷给我留的,不是秦知昭跟迟俞琛给的。”迟宴泽回答。他知道要是这钱是从他父母那儿拿的,周柠琅肯定不会接受。“当初在璃城,我妈的那个助理,姓谭的?偷偷找了你几次?你怎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他趁机问起。那晚她扭伤脚,他抱她去首城公馆过夜,她吃了消炎药,睡意来袭,迷迷糊糊里说漏了,她想买风筝是因为这个谭助理说过要找小流氓骚扰她。迟宴泽在五六年之后才知道这事,才懂得在璃城火车站,他用尽力气,抱得她骨头都疼,她为何还是走了。“没找过我。”周柠琅回答,她不承认,当初他们分手,还有他家里在百般阻挠的原因。他家里人挺会做事,都是有格局的人,总趁他去飞夜航或者秘密集训的时候来找她。迟宴泽不知道。周柠琅不想他为了她,跟他家里吵,就没说。“又不说是吧?周柠琅你以前到底遇过什么事?能这么别扭又拧巴。”迟宴泽换个问题问她。“对了,你跟那个姓庄的,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之前一直想推远我,就是想跟他去过安稳日子吧。你们牵手,接吻了?”床肯定是没上的,但是牵手跟接吻迟宴泽不确定。他现在把她哄好了,他才敢直接的问。“关你什么事。”周柠琅卖关子,不告诉他。其实都没有,只是去酒馆见了一面,庄靖方去机场接了她一次,还有做完手术后,一起到医院天台去聊了几次天,聊的都是跟工作有关的事,还有迟宴泽。“周柠琅,出差完真打算回去了?”遇上个红灯,迟宴泽偏头问。“……嗯。”周柠琅答应。意思就是只跟他好这出差的时间。她心里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他处下去,想着规培实习计划结束,她会回京南。“又把爷当猴耍?”迟宴泽觑着她的眼睛问。在一起,分开,再在一起,都是周柠琅说了算。“谁把你当猴耍。”周柠琅嗔道。“这趟你来京北,别的不说,我们还是先去把这个房子买了吧。以后我们要拿来过日子的。”迟宴泽主意已定,今日要带周柠琅去陈颂开发的高端楼盘看。说完之后,他不再说话,双手握方向盘,认真的开车,周柠琅趁他不注意偷偷看了他几眼,发现他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不再那么吊儿郎当的。也不再咄咄逼人的。身上有股子沉稳劲。他好像真的在认真计划他们的将来。他悟到了周柠琅这趟出差总会结束,她总会离开京北,他现在要做的是给她在京北安一个家。以后,当这个人口众多的巨型城市夜幕降临,灯光璀璨,有个地方,是专属于周柠琅的,迟宴泽给她安排的地方。只要周柠琅以后愿意到京北来生活,迟宴泽跟风筝就在这个房子里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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