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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又为什么不能把原因告诉她?
孟道生说和她们没发生什么,她也是想相信孟道生的。但是俞怀瑾也好、宫睿也好、刚刚那两个女孩子也好,几乎每个人认识孟道生的人都说,确确实实发生过。
【男人的话不能信啦,有时候就是说点好听点的哄哄。】
是哄她吗?
因为她是“还没玩腻”的“长期床伴”。
这样,就说得通了。
是难过的。
……她认真了啊。
白露转身离开洗手间,酒吧嘈杂的乐声灌入耳中。那些震动和闪烁的霓虹灯里,低着头穿梭在人群里白露感觉自己正一片片剥落。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抓住她的手腕:“妹妹,晚上有空吗?多少钱一晚啊。”
“放开。”白露心情很差,语气也不像平时那么客气。
男人嘿嘿一笑:“哥哥就喜欢有个性的。”
名叫李茂的长发眼镜小哥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这时也忙跑过来解围:“不好意思,这我妹妹,麻烦松下手。”
“嘁。”胖男人咂舌,“没劲,好不容易看到了个能入眼的。”
长发眼镜小哥护着白露离开,看着她明显哭过的眼睛轻声道歉:“不好意思啊,不该选这种地方的。上次看你挺拘谨的,本来以为在酒吧你能放得开些然后玩得开心一点,没想到这里这么鱼龙混杂。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别在意,没事的。”白露摇摇头,“刚刚谢谢你,但是我自己回去就好,我没喝酒。”
长发小哥见她不情愿,也没坚持,只是陪她等出租车,目送她上了车后才回去。
白露今晚有点累,回去就洗洗睡了。第二天整个人心神不宁的,平日里很认真的一个人,上自家导师的课都溜号。
“白露啊。”郝世文走下讲台时对自己这个最小的学生招了招手,“来我办公室一下。”
完蛋,走神被发现了。白露咬了咬唇,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跟在郝世文后面。
走进办公室后郝世文笑眯眯地放下印着“阿旺咸鸭蛋”的透明玻璃杯,问:“谈恋爱了啊?今天走神了。是和机械工程院里的那几个不?”
“走神的事,不好意思郝老师。”白露挠挠头,“没有谈。”
“我今天一节课尽讲闲话去了,听不听也无所谓。”郝世文摆摆手,笑道,“我可不是催婚催育的老东西啊,别误会。只是,你们这几个小家伙里,天赋最高、目前成就最大的是你,但我最担心的其实也是你。”
他的几个学生,有的偶尔上课打游戏,有的老是问他平城哪家店好吃,也不乏喜欢打扮自己或者喜欢和人交际的。只有白露除了文学和摄影外兴趣寥寥,平时也不怎么和人来往。
白露没接话,安安静静地听他讲。
郝世文话锋一转,从抽屉里拿出年头久远到有些发黄的一本诗集:“你知道他吧?”
“知道的。”白露忙不迭点头。
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位可是那个年代最耀眼的诗歌作家!
“我和他是大学同学。”郝世文抚摸着有些泛黄的书页,“那个时候我们寝室四个人都写东西,写完互相分享着读。我读了他的诗,酒知道他早晚会有一番成就的。毕业后的第四年,他几经波折,终于在西安出了自己的第一本诗集,连夜坐火车来平城给我送来这本样书。”
郝世文想起那个秋叶飘落的晴日,怀念地笑笑:“那时候他笑得真的很开心。”
那位天才的诗人,在凭借那本诗集在文坛一炮而红后,迅速陨落了——他选择了自杀。
“扯远了。唉,年纪大了,就老爱想起从前的事。”郝世文叹了口气,“白露,我这些年见过的人里,属你和他最像。从你写的东西也能看出来,你和他一样,也是个极致的理想主义者。我是想说啊,有时候,不完美也未必是不好的。理想主义可以,但不能做百分百纯度的理想主义者,那样总有一天会压垮你自己,也会压垮你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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