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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静韫掩蠢娇笑,“我这小外甥哭声怪响亮的,可见是个身子康健的,我们王爷多次提及,极其想抱一抱。”
荔水遥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刘婵娟忙从后面走出来将孩子抱走。
荔水遥腾出手来,三两步上前就扇了上去。
“啪”的一声,矫揉造作的娇笑声戛然而止。
棠静韫蓦的捂住自己刺疼发麻的脸,缓了缓才重新抬起头来,极其平静的道:“搁在从前你打我一巴掌,我早跳起来抓你的脸,扯你的头发了,可我如今习以为常。”
说着话,棠静韫扯开自己的衣领,“长姐,你瞧瞧这里,一个多么漂亮的蝴蝶烫纹啊,是我们王爷爱我才拿着烧红的蝴蝶样式烙铁烙上去的,他那里还有许多旁的样式呢。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打死我,说不得还在心里骂我是伥鬼,可是长姐,我没有你幸运,一步踏错入了地狱,也无人救我,我不过是想在地狱里活的好一点罢了。”
棠静韫又摸向自己的发髻,娇笑着问,“长姐,你瞧我头上这金莲花样式的流苏步摇好看吗?我们王爷赏的。我们王爷啊,除了是个阴晴不定的疯子、暴徒,为人还是很大方的,只要让他高兴了,他什么都舍得赏我。”
荔水遥看着她雪白胸前的烫伤,升腾而起的怒火凝住了,她当然知道秦云吉是个怎样暴虐的疯子,就是因为知道,才对棠静韫恨不起来,反而可怜她。
“别用那样恶心的眼神看我!”棠静韫怒喝一声,“我落入地狱,亲娘闭门自保,亲爹当我不存在,同母同父的亲姐姐不认我,你们全都自私自利,我算是明白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不与你废话,我来就是传我们王爷的话,王爷请你们夫妻入府赴宴,跟我走吧。若不从,我们王爷说了,他无孔不入,只要你们松懈一分,小世子生死难料,你们能防到几时?”
荔水遥惊惧到极致反而异常的冷静,“阿家,把小大郎抱到春晖堂去吧,我即刻让人去找大将军,我们夫妻这就闯一闯魏王府,做个了结。”
“不必你去找,我们王爷啊早早就派人去邀了,说不得这会儿大将军已是座上宾,只差你一个了,我的好姐姐。”
刘婵娟连忙拦在前面,“他们一计不成没能把小大郎偷出去,定是又想出了这第二条毒计,把你哄出府门好拿捏起来胁迫大郎,咱们不去。”
“阿家,我也是这般想。”
这时蒙炎风尘仆仆走了进来,笑道:“遥儿,我来接你,秦云吉既是要咱们夫妻俩一同到场才开戏,咱们就一块去,如何?”
荔水遥见他来了,紧蹙的黛眉舒展开,把手放到他的大手里,亦露出一点笑来,“好。”
夫妻二人一同看向刘婵娟怀里的襁褓,刘婵娟一抹眼,哽咽道:“这是为人父母的样子,我懂、我懂,放心去吧,小大郎这里有我呢,一定不错眼的抱在怀里。”
杀死蒙炎
魏王府,练武场。
大日凌空,光芒清冷。
场地边缘处立着兵器架子,里头竖着插了十八种兵器,反射着森然寒光。
一名头戴墨绿三角帽的伶人一手叉腰,鼓起腮帮子吹响了牛角号。
紧接着,又有一名伶人敲了一下铜锣,昂声道:“傩戏曲目《祭神》开始。”
顷刻间,十八名头戴彩绘鬼面的傩人下场了,随着鼓乐声,唱和着祭神的歌扭动身躯,仿佛群魔乱舞。
“兄长,这一出《祭神》可是弟弟亲手排演出来的,如何?”
蒙炎观察着这十八个傩人,但见他们扭的乱七八糟,唱的参差不齐,嘲笑道:“这些傩人魏王殿下哪里找来的,无论是唱腔还是身段,像是街面上随便拉来滥竽充数的。”
“哎呦,竟让兄长发现端倪了。没关系,傩戏虽是敷衍,但是柳师傅少了一只耳朵却是真的。来啊,把那个真正滥竽充数的画师带上来。”
少顷,荔水遥就见两个壮妇拖拽了一个“血人”上来。
“柳师!”
蒙炎按住荔水遥的手,阻止她离席,“魏王殿下,我们夫妻既然已经坐在你设下的‘鸿门宴’上了,这无辜的画师就放了吧,她的夫郎和一双孩子都等着她回家。”
“兄长,不必你开口,似这等废物我也不要,那就扔到府门外去吧。”
荔水遥看着两个壮妇把柳云雁拖走,又恨又惧,红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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