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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镇国公府内,八百亲卫披甲执锐,有序分兵,把守各处。
莲湖中央有一块洲渚,渚上有一座湖心亭,这会儿,亭子里的地砖被撬开,露出了一条暗道,蒙武刘婵娟荔水遥等全都穿戴着易于奔逃的粗布衣裳,心腹侍女们挎着大包袱,个个都面色凝重的看着。
片刻后,环首举着灯笼从暗道里走出来,道:“里头的油灯都点上了,三条小船也都检查了一遍,解开绳子就能顺流而下。”
蒙武点点头,“你辛苦了。”
就在这时忽听得一声巨大的撞门声,亭中所有人顿时都站了起来。
环首脸色大变,“听这动静,怎么、怎么像是专用来攻破城门的撞车?”
蓦的,九畹指天惊呼,“火,火球?!”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往大门的方向看去,便看见陆续不断有火球飞了进来。
“怎么可能?!”环首扔下灯笼,借虎翼的助力徒手攀上亭子顶端,惊骇大呼,“是火球!是火球!他们竟然有投石车!”
这时,龙雀偃月等亲卫狂奔而来,大声疾呼,“快逃,大门被攻破了——”
蒙武当机立断,“护好小大郎,咱们走!”
·
皇宫内,两方势力狭路相逢,已经全都杀红了眼。
静安宫位于偏僻的西北角,在长乐下令紧闭宫门的前提下,动静依旧传到了皇后的耳中,她迷迷糊糊的道:“我的大限到了吗,竟隐约听到了战场上的冲杀声,进攻的号角声。”
长乐不答,佯装低头给皇后掖被角。
就在这时静安宫的宫门被重重敲响了,皇帝狼狈逃到这里,喝令林內侍叫门。
负责守卫宫门的是长乐的人,早已接到命令,只有秦王亲自来才能开,故此躲在门后战战兢兢装聋作哑。
皇后蓦的睁大眼睛,一把捏住长乐的手,“宫变了,是吗?是谁发动的?是云凤,是你二哥,是不是?!连你也参与了?为什么?回答我!”
长乐抿唇,抬起眼直视皇后,“是,我也参与了,是我把蒙炎兄长藏在飞鸾辇车内带入宫的。母后在我心中比父皇还要英明睿智,是女中诸葛,可从始至终都被父皇这座大山压着,以至于憋屈抑郁重病难愈,我以为我是公主,我是君驸马是臣,就可以不受制于夫,就可以与厌恶的驸马和离,可父皇却威胁说,倘若我不能做独孤家贤良淑德的媳妇,就把我黜为庶人,我恍然大悟,我这所谓的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不过也是一枚他拉拢重臣的棋子罢了,可我不认命,母后,我不认!”
皇后听罢,嘴里呕血不止,浑身抽搐。
长乐惊慌大叫,“母后!母后!”
片刻功夫,皇后双目大睁,僵直不动了。
长乐颤着手一试鼻息,忽的浑身僵冷,少顷,放声大哭。
·
残阳如血,落霞笼罩了整座皇宫,冲杀声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胜利的号角声。
“呜——呜——”
声震九霄。
午门城楼上秦王的赤红底黑龙飞天旗,猎猎飘扬。
午门后,通往两仪殿的甬路上,横尸遍布,刀枪剑戟,或躺在地上,或插在尸体内,折戟断刃不可胜数,血流如溪。
蒙炎矗立在尸堆中,一臂低垂,右手拄着夔龙陌刀,刀身如同刚刚浸泡过血水,没一会儿刀尖接地处就聚了一汪,这一汪血水往低处流淌,皆汇集在了独孤擎身下。
彼时的独孤擎,双膝跪地,头颅低垂,后脖颈裸露,横亘着一条汩汩往外冒血的大血口。
“蒙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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