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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屏息凝神注意着门外,那人不休地砸着门,过了好一会也许是累了,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吴盐瑟缩在墙角,刚才的惊吓驱散了她的睡意,她抱着双膝,注意着周遭的一点风吹草动。
这段时间村里的泼皮刘伍总是醉酒后用古怪下流的眼神盯着她,在半夜来砸门也不是第一次了。
忽然,院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是虚浮的脚步声传来。
月光透过折窗,映在吴盐的脸颊上,她握紧了压在枕下的匕首。
“吱呀——”一声,有人摸黑破开房门,慢慢摸进来。
来人看见床上鼓起的被褥,急切地扑上去,一把掀开被子,却看见空荡荡的床铺。
刚要转头,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他的脖颈上。
吴盐握着匕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尽力维持着平静,开口,“别动!”
“来呀,下手啊!”刘伍一身酒气,舔了舔下槽牙,眯着眼。他放肆地转身,粘腻的目光宛如毒蛇般紧紧缠着吴盐。
“别动,再动,我杀、杀了你!”吴盐两手攥着刀柄。
“哈哈,”刘伍咧开嘴,“小娘子,刀都拿不稳,还是从了我吧。”
醉酒的刘伍突然一把握住吴盐的手腕,将她摔在床上,翻身压了上去。
发情的公狗般嗅着吴盐的脸颊和头发,双手在她身上逡巡,忽然寻着了衣襟,一把撕裂开,露出里面的里衣。
吴盐拼命挣扎着,额头溢出一颗颗冷汗,内心歇斯底里,不要!
刘伍伏在她的颈间,令人恶寒地舔舐着。
吴盐手脚想要挣脱束缚,忽然一抹锋利划破了手指,她宛如抓住救命稻草般迅速抓住匕首。
慌乱之中,吴盐将匕首插进刘伍的后背触及心脉。
刘伍登时睁大了双眼,殷红的血从嘴角流下,他歪倒在床上,扑腾了一下,再无生息。
吴盐脱身,浑身颤抖,大口大口喘着,胸脯剧烈起伏。
青白的月光照在匕首上,衬得其上那一滴滴落下的鲜血格外刺眼,让吴盐一阵恶心眩晕。
吴盐在染着鲜血的床铺上坐了一夜,宛如一个冰冷的木桩。
日出月落,乌啼泣血,天昏沉沉的,比起烈日炎炎时稍微凉快一些。
一群人指指点点地围在吴盐家门前,窃窃私语。
“好像闹出人命了。”
“村上的泼皮刘伍半夜闯进这姑娘家,唉——”一个大娘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人群里有人为吴盐不平,但也不乏咒骂的声音,“不祥之人”“扫把星”“妖怪”这些字眼从人们开合的口中轻易地蹦出,却重重刺进吴盐的心头。
两个衙役装扮的人押着吴盐从院里走出来,吴盐被缚起的双手上还染着血。
人群一时间躁动起来,可吴盐什么都听不见了,浑浑噩噩、脚步虚浮地被推着往前走。
押去县衙,物证俱在,给她定了罪,打进大牢。
衙役押着她走出厅堂,正巧与一个佝偻着脊背的老妇人擦肩而过,老妇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干瘦的男人。
老妇人拄着一根一人高的遒劲的藤木拐杖,穿着暗红描金的长袍,宛如一个大口袋包裹着她,长长地拖在地上。她耷拉着嘴角,干巴巴的脸颊上一双狭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忽然凝在吴盐身上,只一瞬间,又移开。
吴盐被押着走远了。
大牢里,孟若渔缄默地守在吴盐身边,看她在不见天日的牢里待了些许日子。时间在孟若渔的感受里流逝得很快,但对吴盐却不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真真实实的煎熬。
孟若渔也坐在少女身边,她忽然想抱抱这个坚强又让人心疼的姑娘。
只可惜幻境中的少女看不见身边的人,所有的痛苦与黑暗都是她独自一人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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