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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赊月嘴里满满的苦味,好半天都松不开眉头。
宴予怀歪头瞧着他的模样,忽然道:“你知道燕云教么。”
景赊月的表情僵了一瞬,不过转瞬就恢复了自然,垂眸道:“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门派,谁会不知晓呢,你提起这个干什么。”
私心里,他是不希望宴予怀恢复记忆的。
如今的这个宴予怀会因为他一句不喜欢就不去杀人,而从前那个他没见过的宴予怀,在旁人嘴里是个杀人不眨眼、恶贯满盈的大魔头,是江湖正派们提起就恨不得杀之的祸害。
不想……
宴予怀道:“燕云教的教主叫宴予怀。”
景赊月那日昏过去了,不知道司问昀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啊,”景赊月笑的温和:“还与你同姓呢,是挺巧的,指不定八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
景赊月也不知道宴予怀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只是打着马虎眼,这辈子头一回撒谎,景赊月心虚的都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他头颅低垂着,发丝滑落,露出白皙的脖颈。
景赊月之前伤势太重,即便是拚着一身习武的身子骨到现在也没能好全,脸色总是苍白着的,端的是一副病美人的模样。
宴予怀好悬让美色迷了眼睛,但他记挂着正事,恍惚了一瞬就回过了神,继续道:“我就是宴予怀。”
景赊月猛地抬起头。
宴予怀对上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对吗。”
景赊月像是被烫着了一样收回视线,下意识的想要咬唇,旋即又觉得这样实在不够体面,硬生生的忍住了,低声道:“对。”
“那宴傻呢。”
“……随口骗你的。”
不过也没想到那么好骗就是了。
宴予怀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令人害怕的阴森:“我不喜欢被骗。”
即便是他现在仍然想不起半点从前的事情,但是却莫名觉得,自己是被骗过的,不止一次,而且每次都很惨。
景赊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左手无意识的抚摸着右手手腕上的纱布,陷入了沉默。
原就是他不对。
欺瞒一个失忆之人,把自以为正确的想法强加给别人,终究非君子所为。
“对不住。”几次张了嘴,景赊月还是将道歉的话说了出口。
宴予怀看着他抚摸伤口的动作,终究是没再说什么,端着药碗出去了。
接下来很多天,宴予怀照常替他擦药、熬药,但是都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说。
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就连小小的马三娘都感觉到了,一日,趁着宴予怀出去熬药的空隙跑,她悄悄的跑进了他们的屋子扒在景赊月的床边,顶着好看的大哥哥苍白的脸,好奇的问道:“大哥哥,你和二哥哥吵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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