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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沈思书，我眼睛还肿吗？看得出哭过吗？”闻宋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思书问到。沈思书瞟了他一眼，随口说：“看不出了。”“可是你都没有好好看！”闻宋有些生气，快走两步到沈思书前面，踮起脚，猛地凑近。只是闻宋没掌握好力气，沈思书又正往前走着，两个人就猝不及防撞在一起，鼻尖抵着鼻尖，闻宋都可以从沈思书眼底看到眼睛眯成了月牙形笑着的自己。闻宋红着脸躲开了。“不不好意思啊，我我我我我先走了。”小白兔一蹦一跳地走了。司机叔叔果然没有发现闻宋有什么异样，只是照例问了几句社会实践怎么样，放学了怎么没有及时上车之类的话。闻宋敷衍着回了一两句。回家以后，闻宋一瘸一块地走到卧室，一记平沙落雁式把自己抛到床上。“穿裙子怎么了？花你妈钱了？说真的，你还是照照镜子吧，闻宋穿裙子都比你这个逼好看。”“你要是下次再来找闻宋麻烦你知道的，我是疯狗，我保不齐会干出些什么。”“这是你的事情，和别人都没关系。”闻宋把头埋在枕头里，脑子里全是沈思书。恶狠狠地沈思书、笑着的沈思书、冷冷的沈思书、吃蛋糕的沈思书、帮他的沈思书、睡着了的沈思书闻宋的嘴角躲在被子里偷偷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一头的沈思书坐在书桌前，看着被小包子硬塞在手里的芝士蛋糕，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沈意和李寻意开始的时候只是认为沈思书是青春期小男孩多愁善感、情绪波动。沈思书也觉得自己可以默默承受这一切无理的谩骂和始料未及的殴打。因为他觉得至少自己应该相信爸爸和李叔，况且自己身边还有郑朗给予鼓励和支持。“沈思书，没关系的，我会站在你身边。”“你们别再说沈思书了，讨不讨厌啊你们！”“沈思书又没有错，你们干嘛骂他！”“你们别撕他作业本了！！”沈思书看着护在他身前的郑朗，觉得他像一束光，照进他小小又黑暗的心脏。别人欺负他，没关系，至少郑朗在身边，他还有勇气去面对一切的流言蜚语。他看着郑朗牵起他的手，勇敢地擦干眼泪，每天笑着上课，笑着面对欺凌，笑着面对课桌上的涂鸦，笑着面对被撕掉的作业本，笑着面对过去的好朋友渐渐远离自己，笑着面对心里的酸楚直到有一天那天，沈思书又被一群高年级拖到学校后街一顿羞辱，边羞辱还边脱他的裤子，说是要看看同性恋的儿子下面毛长没长齐。沈思书边哭边扯着裤子，两只脚一直蹬着。可是他还是敌不过高中男生的力气，外裤很快就被脱下来了。沈思书边哭边叫：“小朗，郑朗呜呜呜谁来救救我！”那几个男生忽然停了手，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郑朗？”男生笑得上起不接下气，“你叫他来救你？神经病吧哈哈哈哈哈，你爸是同性恋的事情就是他说出来的哈哈哈哈哈哈”沈思书呆住了郑朗说的？“那个书呆子还死活不说自己是谁”“哈随便一查就知道”“也是真够傻逼的”————回忆分割专用线————少年时代的日子像是开了15倍速一样飞快地播放着。眼瞧着夏天的白玉兰还开着，转眼，坐在教室里都能闻见桂花香了。闻宋开始粘着沈思书。周二体育课的时候，碰巧八班和九班一起上课，闻宋看着沈思书又是一个人在那边随手拍着篮球，眼睛呆呆地看着远处，想伸手从口袋里掏根烟出来，顾及最近被警告太多次，又烦躁地把手伸回来。最后实在是无聊透顶了。躺在草坪上，翘着腿，眯着眼看太阳，嘴里还衔着根狗尾巴草，聊以充数。闻宋看大家都在自由活动，就走到九班那个场子，跪在草坪上，低头去看沈思书。“沈思书要不我们一起打排球吧”闻宋的脸被太阳晒的发红，额角还挂着汗珠，怀里抱着个脏兮兮的排球，把校服衬衫都蹭脏了。沈思书被一片阴影笼住，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团子眨巴着大眼睛盯着他。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沈思书翻了身子，不想理他。闻宋牌小团子两只手摇着沈思书的手臂，软软地开口：“沈思书起来动动，你快懒成虫了！”“操你他妈别烦，你别赖着我，烦死了。”闻宋撅了嘴：“好朋友一起打个球怎么了？”“谁他妈和你好朋友，闻宋你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