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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锅盖。
一锅老鼠。
“。”
何月逐默默合上锅盖,闭了闭眼,确认自我精神状态,重新打开。
一锅堆迭成山的黑色老鼠。
仔细一看,一个个还有气呢。活着呢。新鲜呢。
吴端被何月逐喊到餐桌前时,中式实木圆餐桌东边盘着一条黑蛇,西边趴着一只粉狐貍,正北主位何月逐双手交叉搭着下巴,笑眯眯望着他:“道长~让你给小蛇小狐做点补的你就抓了一锅活老鼠啊。”
吴端理所当然:“是啊。大补。”
“?”
这道士摇头晃脑、煞有介事的时候,往往很容易骗人信以为真:“鼠肉可用于治疗虚劳羸瘦、臌胀、小儿疳积、烫伤、折伤、冻疮、疮肿等症状,还具有补肾壮阳、祛风除湿等功效。”
“真的假的。”
吴端似笑非笑:“更何况那是山里新鲜的野鼠。这两位被打回原形的妖怪,未必不喜呢。”
仔细一想,老鼠确实在蛇和狐貍的食物链里。这还是受簌落山天地精华滋养长大的纯天然无添加非转基因老鼠,想必肉质紧致鲜美,一口下去嘎滋脆。
何月逐还真信了他的邪,翻下餐桌,从锅里抓了两只晕厥老鼠分别装盘,放在小蛇小狐面前,“小蛇、狐貍,试试吧,这可是道长一番心意啊。”
道长:“?”
——后来陈青获知道了这事,感激涕零何月逐没有像丹顶鹤饲养员一样不吃硬塞。
小黑蛇瞥了老鼠一眼,默默把脑袋盘进遍体鳞伤的身体里去。就这么轻轻一动,本就摇摇欲坠的蛇鳞又掉了几片,露出鳞下青黑狰狞的血肉。
何月逐摇摇头:“小蛇还是什么都不吃。小狐,你吃吗?”
粉红狐貍对他理都不理,轻轻一跃,跃下座椅。
“小狐貍?九尾狐?陈青获?!”
任他挽留,狐貍一溜烟窜出门去,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月逐很无奈,回头再看小蛇。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鳞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过去这段时间,每当他试图给小蛇上药,小蛇都会猛地嘶声,上半身曲起一个紧绷的弓形,那是随时可以把毒牙刺入他的手臂的进攻态势。
吴端把他护在身后:“随它去。佛不渡人,唯人自渡。”
“好吧。”
何月逐只能作罢,悻悻拉回吴端:“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变成没有意识、没有理智的野兽。”
吴端双臂抱胸:“那该问玄武了。”
“别提了。传说中的玄武竟然连龟壳都被打碎了。”
“那该问巴蛇了。”
“唉。[囹圄]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也不知[囹圄]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昨夜道长夜观天象,发觉北方玄武元龟星宿明灭不定,才算到出事。
许小听如此转述亲历者饕餮的描述。
“忽然地动山摇,整片黑暗裂开一道惨白的豁口。我逃出牢房,发现[囹圄]被夷为平地,六万万只妖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玄武大人龟壳全碎,动弹不得。仔细一看,还有一只遍体鳞伤的蛇,和一只奄奄一息的狐貍”
至于前因后果,所有妖怪,上面的、下面的,上面的上面、下面的下面,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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