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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啊,我有说一杯吗?”
“咳咳咳”喝完第二杯,季云鹤彻底支撑不住,伏上桌子埋头咳嗽。痛,太痛了,咽喉,肺腑,胃部,火烧的疼,嘴唇止不住地哆嗦,涎水打湿了裤子,身体冒着冷汗,脏器又似置身烈火烹煎。
“啊呜”男人拽住他的头发提起,露出涕泗横流的脸庞,“才两杯啊,怎么说都得三杯才像话吧,没力气喝是吧,没关系,我帮你啊。”第三杯烈酒抵到嘴边,顺着被强行捏开的口子灌进去。
很快杯子见底,男人松开手,季云鹤烂泥似的软倒,身体开始抽搐,抖得跟筛子一样。胸腔被烈火洞穿一个巨大的窟窿,呼啸的风从中穿过,冷意顺着豁口蔓延到四肢,冻得僵硬麻木,整个人只有浅薄的意识还在垂死挣扎。
“艹,不会死了吧。”几个男人踢了季云鹤一脚,面露慌张,开始给他灌水和牛奶。
很久之后身体的支配权渐渐回归,季云鹤甩开男人的手,慢慢站起来,气若游丝道:“够了吧,说吧,要怎么抵消赔偿?”
“嘶,真是命硬。”男人嗤笑,“很简单,抵消多少赔偿,得看你的本事。”
季云鹤蹙眉,看男人不怀好意的表情想来不会简单。他跟着他们进入到漆黑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然后几双手伸到身上,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扒掉了衣裤,只留下遮羞的布料。
季云鹤惊慌失措,摸着黑想逃,头顶一束骤然的灯光打下。他下意识捂眼,适应过突如其来的亮度,四周的环境令他如坠冰窖——晦暗的台下人头攒动,那些暗藏欲望的,物色商品的,衡量打探的目光齐刷刷地对准镁光灯下的人,而他浑身只有遮羞布暴露于唯一的亮光下,一览无遗。
“这位来自首都大学的高材生,身高186,绝对干净,欠了一点钱,无力偿还,不知哪位先生女士愿意垂怜?”
播报结束,人群窃窃私语,不一会报价声迭起。
季云鹤张开嘴想笑亦或是想吶喊,已然木化的脸部无法配合他做出相应的情绪。灯光有温度吗?怎么会这么冷?
听着不断攀升的价格,简单的屈辱二字已经不足以概况他此刻的心情。绑架囚禁,挨打恐吓,戏弄勒索,他以为自己见识够折磨人的手段,却没想到还有更难堪的一出等着他。
“五十”
“五十一”
“五十五”
哀莫大于心死无外乎如此。
“咚”
季云鹤被人推进房间,柔软的地毯贴上脚底。他一瞬想起香庭别墅那块波斯地毯,这块显然质量一般,远不如那块舒服。
啊,他在想什么?临死前的幽默吗?哈,很幽默,跟他的命一样。
“怎么不进去?”
一只肥厚的手搭上肩膀,季云鹤如同触电般躲开,紧贴墙壁惊恐地看向来人——堪堪到他肩膀的高度,身材却抵得上三个他,稀疏的地中海发型,大肚子快坠到□□,憨厚的笑容暴露出一口黄黑牙。
哈,原来还有比赤身出售更可怕的事。
如果这是江濂对那晚的报复,他后悔了,认输了,他愿意低头求饶。
“江濂呢,我要见江濂?我认错可以吧,江濂!”季云鹤慌乱地冲出门外,被两个保镖拦住。他一把揪住保镖的衣服,颤抖地说:“我要见江濂,他人呢?”
“什么江濂,你在说什么?是我花了一百二十万买的你,你还想找谁?”胖老板对他的表现非常不满,指挥保镖把他带回房间。一边脱衣服一边欣赏着新买来的大美人,长相身材可真够让人嫉妒的,不过没关系,现在是他的了,嘿嘿。
“你以后就老老实实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什么江不江濂的,少想些有的没的人。来,来叔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种货色的高材生,嘿嘿,真不错。”
季云鹤打掉伸到脸前的手,抬脚踹开胖老板,“滚开。”再次往外冲。这人不认识江濂,那还特么等什么?
胖老板体型巨大,被踹倒后很艰难地爬起来,累得气喘吁吁,气从心上来,“草特么的,抓住他,装什么贞洁烈男,都出来卖了,还挑客呢,你今天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季云鹤挥拳砸向上前的保镖,紧接着肩膀被另一个架住,立即抬肘后顶。强烈的逃生欲望盖过烈酒带来的身体不适,费了好大劲甩开两个保镖,一开门,又有两个保镖逼近。
少时他被压制到床上,肥头大脸的胖老板看了眼多出来的两个保镖,心想这家店还挺到位的,这么及时。他端着一杯酒走近,凶神恶煞地掐住季云鹤的下巴,“草泥马的表子,还想逃,老子花这么钱不是请你来装清高的,看不上我?呵,没事,喝完就看得上了。”
季云鹤再次被强行灌酒,身上都是甩出来的酒液。低头咳嗽之际,胖老板的手摸上来,他用头撞开对方的手,一边剧烈挣扎。慢慢地,束缚的力量变弱,而他越来越无力,头脑昏沉,眼前最后一点画面是那只肥厚的手掌。
光没了。
沉重的双眼一点一点掀起,眼睫如蝶翅轻颤,不算明朗的光争先恐后地挤进眼眶,长时间耷拉的脑袋如同生锈的机器困难地抬起,微弱的呻吟从苍白起皮的薄唇里泄出,眉心隆起,扭曲难耐的表情昭示着主人的痛苦。
季云鹤仰着头缓了好一会,逐渐将意识收拢。正对的视野内可爱的孟加拉豹猫冲他卖萌,绿色的瞳孔诉说着俏皮,提醒他身处何处。
“呵,呵呵,哈哈哈”
他禁不住发笑,笑得肩膀不停地耸动,被绑在椅背后的双手摩擦得生疼,恍若无知无觉。兜兜转转,他终究还是回到这个地方,出逃,新生,俨然一个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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