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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家,果然时正青已经回来了,甚至连张灵都不知道怎么回得很早。
时研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终于有勇气打开那扇其实很不牢固的木门。
“爸,妈,我回来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什么东西很快地向他飞来,时研避之不及,被砸了个正着,那是时正青的烟灰缸,一时间,剧痛从额角传来,血马上就流了下来,时研只觉得脑袋发晕,就连时正青的咒骂也变的不那么清楚。
“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直接死在外面?……”
大概是时正青确实是卯足了力,就这么听着,时研竟然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之前,时研悲哀又安心地想,是了,这才是他的生活,充满暴力、辱骂、贫穷……陆予带他见到的那些,就是一场梦。
借口
不出意外的,时研醒来的时候,时正青还在和别人吵,不知道是他这人说话本就冲,还是他真的生气了,总之老能和别人吵起来。
“我说了不住院!这要住什么院?我儿子我能不清楚吗?你们医院就是想要我的钱,我说了,没钱,别想坑我!”时正青声音挺大的,听他这么说,时研就知道这回大约为了什么在吵了。
“爸?”时研头还有些疼,但这对他来说似乎是很平常的。
“我说了不住院,你怎么说不清呢?没钱!”时正青大概是吵得上头了,压根没理他。
“爸。”时研又更大声地喊他。
这回倒是引起时正青的注意了∶“你也知道醒了,赔钱玩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死了呢?死了也好!”
话是这么说,但时正青是绝对不会肯他死了的,因为要靠他要挟张灵,要靠他以后还债,养老。平时打一打就算了,但不会真的让他出生命危险。
“我们回去吧。”时研知道时正青是怎么也不愿意出那住院的钱的,他也没想住院,反正死不了。
那护士也是没见过这么犟的,说了好一阵,嘱咐了又嘱咐,才终于肯放人。
时正青的脸色这才看上去好些。
此时已经是深夜,时正青一边嫌他走得慢,一边领着他往回走,总要念叨好一会儿,无非还是那些话。
等他们到家时,张灵已经睡了,时研更是轻手轻脚,不敢把张灵吵醒,时正青却不甚在意,大不了又吵一顿。
——
最终还没等伤口恢复,月假就先草草结束了。
时研知道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去学校,不请假也没有谁会管他,反倒要请假的话还有可能会被驳回。
可他又不敢赌,他比谁都知道现在的重要性,就要高考了啊。
就要到了他们口中那个,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
激动吗?紧张吗?时研说不清楚,或许更多的,是短暂的解脱。
这并不会真正改变什么的,哪怕他考上好大学,他也还是时正青的儿子,怎么也改变不了。
“时研?”陆予的声音打断了时研的思绪,他看上去还是那样温柔。
我的天啊,哪怕能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的怜惜吧!时研不合时宜地想着。他知道这是个过分的请求。
“怎么了?”时研保证他现在看上去绝对说不上是很好的,至少他脑袋上还绑着一块傻乎乎的纱布。
“没什么,看你在走神。你好像总是这样。”是啊,总是不知道在想什么,所以看上去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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