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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我们带回来了什么!”廿平大步走过来,随便拂开案上零落的书本,将手中的东西敦在案上,拆开油纸,香气顿时四溢,他兴奋道,“铛铛,红烧兔头!”
“你那东西,子道他们肯定不爱吃。再说了,谁早上吃这玩意儿?”叶常德比他慢了两步,跟在后面,也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哝,棒子粥,饸饹,馎饦,胡饼,想吃什么自己拿。”
蒋子道捻了张胡饼,一边呲牙喊着“烫烫烫”,一边撕开一半,沾了满指油,他两指捏着递给还在读书卷的刘明,道,“劳逸结合,先吃。”
……
“朕想吃胡饼了。”随帝移开奏折,突然没由来地来了一句。周围的气压有些低,一旁伺候的公公识眼色地凑过来,低眉顺目道,“陛下,正巧御膳房来了位胡人厨子,奴婢这就去吩咐……”
“不必了。”随帝打断道,“那东西太油,朕不过是说说,也没有一定要吃,你退下罢。”
那公公“喏”了一声就退下了,刚退出正殿,就瞧见蒋子道背着手走来,公公忙弯腰行一礼,目送他进了正殿的门。
“你想吃的胡饼。”蒋子道将那提从宫外带来的吃食放在桌上,没有看见年轻皇帝的脸色僵了一瞬,随帝将胡饼拿离奏折远了些,并没有迫不及待地打开,他看向蒋子道,问:“爱卿可想好了,要任何职?只要爱卿开口,朕都可以许。”
蒋子道沉默了片刻,道:“苏胤他们都各司其职,但我已经说过许多次了,我只求做一界白衣,不求一官半职,只求……为陛下分忧。”
随帝的面色又沉了些,他最后叹了口气,开口道:“爱卿,朕固然敬重你,但这般交谈若是让别人听了,恐怕要斥一句不尊礼数,朕怕……”
蒋子道的眉毛跳了一下,垂下头,作揖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道:“臣不敢。”
随帝看向桌边的那一提胡饼,片刻后说道:“午时将至,爱卿留下,同朕一齐用膳罢。”
……
噼里啪啦咚咣——
桌上精致的磁碟被蓦地扫到地上,摔得粉碎,蒋子道站在案前,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个人,他深吸一口气,气急道:“你当真不知道钟北死因为何?”
随帝仰头看着他,一言不发。
“调换监军是你默许的,你纵容五大世家在朝堂上为非作歹,你将十二侯军埋葬在风雪中。”蒋子道是真的气火上头,气得几近要破了音,他甚至顾不上那些不短时间的君臣礼数,指着随帝的鼻子,“杨涧山在宫门外跪了将近五个时辰,天还下着雪!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吃饭,你如何对得起你的臣子!”
随帝面不改色地看着他,看着他胸口因气愤而上下喘息,良久,开口道:“是,朕知道。”
蒋子道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是朕对不起他。”随帝继续道,“但对于钟将军一事,朕也不知其情,朕会为他追封,如此,也能让杨相好受些。”
活生生的人,岂是追封便能抚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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