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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菱始终不肯相信,她尖声问道:“人呢?他们人呢?!在警署吗?”
“死了,江凛杀的。”宋母补充道:“江凛是第一个醒来的,他将少爷的尸骨收敛到殡仪馆暂时安置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那七个人,为小少爷报仇。”
事情已经定性,大仇也已经报了。
看上去,尘埃都落定了。
对宋菱来说,她的人生似乎也已经随着少爷的死去而结束了。
像他们这样的贴身管家,从一开始就是按照主人的未来规划设定的,离了宋磬声,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愿意重新启用她。
抛开这一切不提,她始终不相信少爷会不明不白的死于一场意外。
江凛失踪,下落不明。
裴野鹤神志不清,整日沉溺于招魂重生之术。
姚湛空则一副要在坟前长眠的态度,看上去也和废人差不多。
唯一一个在悲痛中打起精神,试图找出更多疑点与线索的人,是宋菱。
可她越深挖,得到的线索就越清晰地指向意外,无论怎么查,都没有第二种可能。
在山下为真相奔波的间隙,宋菱总是会回到山上去,回到宋磬声的墓前,和她的少爷好好说会话。
可那一夜,她刚去,便看到了在宋磬声墓碑前割腕的姚湛空。
三阶白色大理石地砖由同色系的半圆环抱而塑,姚湛空侧躺在石阶上,闭眼阖目,修长的大腿搭在地上,像是搁浅上岸的人鱼。
他一手半抱着墓碑,另一只割痕交错的小臂随意垂落,一股股的血流汇成一道纤细而蜿蜒的血线,在地面上凝成一滩暗色的半凝固血浆。
宋菱先是一愣,随即连忙拨打急救电话,将人送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见了医生,宋菱这才从医生口中得知,姚湛空原来已经自杀过许多次了。他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割裂伤,并不都是今天的。
他好像不是真的想死。
不然直接跳崖不是更方便?
但他也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遍布右腕的刀口已有部分发炎又化脓,最重的几道割裂伤深可见骨,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一道伤叠加着另一道伤,纵横的刀伤将整个右臂划得皮开肉绽。
宋菱问医生,“如果送来再晚一点,他会死吗?”
医生点头道:“会的。并且我建议病人醒后要接受心理治疗的介入,自残到这种地步,足见他内心受创严重,即便这次能救回来,一定也有下次,甚至下下次,直到他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宋菱望着病房内陷入昏睡的姚湛空,神情复杂道:“他不肯的。他甚至都不会承认这是自杀,他只觉得是宣泄吧。”
宋菱也算是与他们四人一道长大的人,其他三人她都算了解,可唯独看不透温文尔雅的姚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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