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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阮有些难堪,方才谈判桌上的高岭之花仿佛被冬雪压得蔫了,他别过脸,簪子的尾穗儿在雁放眼前摇啊摇。
余光里,雁放把伞撑开了,塞到他右手:“不想被看到的话就撑着吧。抱紧点,我要开始走了。”
叶阮撑着伞,仿佛在这天寒地冻间铸就一片温室,拇指无意识而焦灼地摩挲着伞柄。片刻,他把搭在雁放肩背的那条手臂也收了回来,方才发觉这姿势更加暧昧了,像是主动地要把整个人缩在那块胸膛里。
两个人的重量是要比一个人踏实,埋到鞋面的雪被踩平了,烙出清晰的鞋底花纹,规规矩矩印了一串。
雁放直把叶阮抱上车送到座位才松手,司机远远旁观着,早已看呆了,心想宁哥每天吃的是什么细糠?
有了旁人在,叶阮又把老师架势拿出来,跟他进行了简单的复盘,继而说:“以后你要经历的这种场合还有很多,从现在开始学着去处理。只有不畏惧权利,才能对权利全盘接受。”
‘权利’在他们之间应当算是个相对敏感的词汇,没想到会跟踢球似的朝他主动让过来。以至于雁放脑子一震,嘴快地问:“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今天怯场了,心不在焉。”叶阮说:“生意场合,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都是关键。慢慢来,你才是个初学者。”
雁放吞咽口水,心虚地说:“其实我没想那么多,我帮你纯粹是因为这忙我能帮,而且我希望你……”他顿了顿,掩耳盗铃般掩饰道:“和公司的员工能过个好年,不白忙活。”
叶阮反盯向他,眼神如同车窗上凝的冰花一般冷。片刻后,他怔怔一笑,眼神光也被烘得亮了,“我替他们跟你道声谢。”
雁放发烫的掌心在裤子上来回磨蹭,见他笑了才安心下来。
“这就对了。”叶阮跟他讲大道理,他也随口扯歪理:“人生就这三万天,开心一天是一天。”
这张破嘴终于回过神了。
叶阮没搭理他,继续敲打道:“奖金我会和年终奖一起打到你卡上,再接再厉。”
“哇——”
这可是他的第一笔工资!
雁放被拿捏了,增添了实质的成就感,鸡贼地问:“大概有多少?”
叶阮思索两秒,意有所指道:“不多,够你盘下一家花店吧。”
雁放一激灵,忆起上回无故把人惹毛的那句话,这是能翻篇了?他可谓是给点阳光就疯长,往叶阮那侧凑了凑。
“可否再多嘴问一句,您到底喜欢什么花?”又找补道:“纯粹打探领导喜好,不涉及侵犯个人隐私。”
叶阮斜他一眼,“我喜欢你少说几句话。”
好吧……雁放识相地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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