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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网球场已是一片狼藉,跟在伏黑惠身后的玉犬们屁颠屁颠地在场地间穿梭,把网球丢回筐内。
见虎杖悠仁已经从那种沉浸的状态中脱出,海胆头少年往前走几步,顺手将另外两台发球机一并关上。
他试探道:“你这部分的训练量已经完成了吧,虎杖?接下来我要用发球机了。”
何止是完成了。
自从虎杖悠仁到立海大报道,网球部使用的这些场地和设备就维护得很勤。
室内馆上周刚刚修缮过一轮,橡胶地面和墙面上那些被网球打出的凹坑前脚才被补平,后脚,虎杖悠仁的训练量就大到再度打出若干浅坑,再度汇聚成浅浅的一片。
虎杖悠仁慢了半拍才回过神:“嗯?啊,是的。”
粉发少年握着拍柄的手下意识抬起,又很快放下。才刚刚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打了很久的他挠挠头,多少知道伏黑惠拐弯抹角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虎杖悠仁把攥到沾了薄薄一层手汗的球拍放到一旁,长长呼出一口气。
但是伏黑惠没有问。
好在伏黑惠没有问。
他面对的并不是什么迫切需要他作出决定的生死存亡关头。
开朗乐观如虎杖悠仁,在面对会对自己未来产生极大影响的抉择时,也是需要考虑时间的。
满腹心事的粉发少年默默走向球网另一侧,自觉加入到玉犬们收拾球场的行动中。
在他身后,伏黑惠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上的灰,举起夹在腋下的球拍,拍框边缘对着网球一挑一勾,腰都没弯,就将一粒粒散落在地的黄绿色小球打回网球筐内。
拾到最后几枚,虎杖悠仁手上的动作终于缓缓停下来。
他捏着手中小球,迟疑地开口:“……伏黑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呢?”
粉发少年本以为伏黑惠会纠结很久,没想到伏黑惠斩钉截铁、一丝犹豫都不曾地回答道:“那就是个混蛋。”
虎杖露出了豆豆眼:“诶、诶诶?!”
他一直知道伏黑惠很少提及他那个行踪不明的父亲,也知道伏黑对那家伙从未抱以正面评价,但不管是哪方面的内容,对方向来很少提及。
哪怕是某位虎杖悠仁同样不曾见过的风雅长辈,被提及的次数也被伏黑甚尔多出许多。
这还是第一次,虎杖悠仁看到伏黑惠这种带了点咬牙切齿的神态,那双翡翠绿的眸子似乎也因少年不加掩饰的鲜明情绪泛起涟涟波光。
海胆头少年扭过视线,嘴角不开心地往下撇:“反正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伏黑甚尔离开后的一年多后,还没有放弃某种希望的伏黑惠曾天真地通过了那家伙的好友申请。
结果那家伙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过分,反而大大咧咧地给五六岁的小孩发了一句:“哟,还活着啊?”
时年不到六岁的伏黑惠一脸火大地大力戳着屏幕,还不等他发送消息控诉对面,这个
对话框就消失在他的对话列表里。()
伏黑甚尔那家伙,单方面说完一句话后,就相当理直气壮地把他拉≈iddot;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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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况,这十年间陆陆续续发生过三次。
上次伏黑惠前脚闹完总监部,后脚那家伙就再度发来附带着嘲笑信息的好友申请,理所当然地被海胆头少年拉黑了回去。
既然消失了这么多年,那就继续消失下去吧——一直以来,伏黑惠都是这样想的。
哪怕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不得不为之达成的目的在,伏黑甚尔这十年的缺位都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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